裴丞察觉到了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没回头,一直前行往前走。
他是在七月初一在静安寺头次遇到她的,那天他陪母亲去祈福,离开时侍女陪母亲去了净房,他在寺庙门口等着,就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便笑问她看什么,她说随便看看,聊了几句后他问她是哪家的姑娘,她回是慕家的,当时他就没再说话了。
后来在这外宫道上再次见到,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来,慕家那个杨柳细腰的小姑娘。
乘坐轿子回了裴府,裴丞发现自己居住的内室房门锁被撬了。
“谁干的?!”
裴钦听到了他的怒吼,笑嘻嘻进来,“还能是谁,自然是母亲干的。”
“她撬锁做什么?”
“母亲听说祖母给您塞银票了,说得收走才行,免得您手里有了钱不安分外面找小妾养外室。”
裴丞的手握成拳,转身一脚将内室门踢开,随后砰的关上。
裴钦朝门口走去,推开门见他躺在床上,胳膊搭在了额头上,“父亲,饭好了,去吃吧。”
“吃什么饭?我已经饱了。”
裴钦到床边坐下,看到他袖口的破损,提醒道:“父亲,您是不是该申请换新官服了?”
“申请过了,下午就能拿到新的了。”
裴钦将他拉起来,“快去吃饭,等下要凉了。”
裴丞坐起,板着脸问道:“你母亲撬锁你怎么不拦着?”
“我到家的时候她刚从您房间出来,木已成舟怎么拦?”裴钦说着站起,“父亲,吃了饭我给您换把新锁。”
裴丞无言下床。
下午梁嬷嬷去了公主府,慕氏一人待在内室里发呆。
等到江绍来,她的眼睛才多了几分神采。
上次江绍来给她说了江鸿是怎么带孩子的,她虽未亲眼所见,但却想的出来那个画面。
“昨晚可去看孩子了?”
“去了。”江绍被准许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缓缓道:“我到的时候,妹妹正在屋里睡着,父亲在院内给她洗尿布。”
虽是很平常的话,但听到慕氏的耳朵里,像是由此注入心里一股暖意。
“难为你父亲了。”
“他怡然自乐呢,一点不觉得难为。”江绍又说,“父亲给妹妹起了名字,叫年年。”
慕氏念了一遍,“与你说这个名字时可有说别的吗?”
江绍清朗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说了,说他年年都会陪在娘娘身边。”
慕氏心情变得格外的好,“真想见见他们父女俩。”
“娘娘现在处于月子里,明日中秋节都是不能回慕家的。”
“我知。”
“您身子最要紧,父亲说让您好好照顾自己,孩子他会好好养的。”
慕氏嗯了一声,询问他谢怜的伤势,江绍回:“命
是保住了,只是人还未醒。”
“兴许动手的人就没下死手。”
“臣也正要说这个,看伤势确实是对方有意留命的。”
慕氏下了床,将一水囊拿给他。
江绍不明所以,手挨着时才发现水囊是冰的。
“这里面是给孩子吃的,早上到现在的,我用冰块冰着了,不会坏,你散值后带回去给年年,记得热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