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是因为他结的仇家。
林敖为此一直难以释怀。
说到最后,他抹着眼泪:「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命换回他的一切。」
程寄声看不下去把人架走,回到客厅收拾残局,不许我沾手。
我不知道他想起这些事的时候悔不悔,又或许来不及后悔,痛苦就足以把他淹没。
见我一直看着他,程寄声表现得很释然:「过去的难以追悔,往前走就好。」
我知道他没有释怀,悔不悔他也很清楚。
但我知道,他在努力地往前走了。
这比什么都重要。
握紧他的手,笑着点头:「好。」
日子一天一天慢悠悠地往下走,某一天我突然在电视上看到他。
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努力着重新回到公众的视野,在钢琴前弹奏出新生命的篇章。
程寄声这些年,低调得近乎透明,他对外面的世界有种深深的恐惧。
如今走出去,这中间克服了多少心理障碍,受了旁人多少白眼,可想而知。
他骨子里是坚韧的,走过了漫长的黑暗之后,终于还是站到了光明之下。
每每总要抓住一切可以面对媒体记者的机会,对不堪回首的过往从不吝言辞讲述澄清。
在一次个人专访,主持人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会有如此转变。
程寄声手下优雅缓慢地折着千纸鹤,说:「因为我的姑娘。」
镜头下,他修长的手指压直千纸鹤每一个棱角,灯光里人影平静温和:「我原本以为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过往不愿再计较,可是她来了。」
话到最后,他的声音生出难以分辨的晦涩:「我总不能让她跟着我,被人嘲讽被人轻视。」
他抬起头,字字坚定:「所以,程寄声必须是清白的。」
隔着电视屏幕,我似乎能感觉到,他在和我对视。
我于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窥见了他心里的火,那是深晦的情意啊。
17
在这个网络并不发达的年代,程寄声努力地想要告诉每个人,他是清白的。
那几年,他早就接受了命运的枷锁,如今索要一个清白,不过是不愿让我站在他的身边受到世人的白眼和唾弃。
我欲笑他傻,既愿与他携手,怎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又感念他情意重,愈发细致地在每个清晨黄昏牵着他的手告诉他满腔爱意。
日子向来琐碎,我们不慌不忙地相爱。
我的性子不如他沉稳,到底是比他年轻数岁,也不如他走过的坎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