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人毫不避讳地跟在桫椤背后——剑冢是她的主场,不盯紧一点可不行。
他看着桫椤一个个坟排查,一把一把剑查看,说是挖地三尺也不为过。等整个剑冢都被她翻了个底朝天之后,依然什么都没找到。没有剑,也没有安娜。
“你是假扮的桫椤剑圣吗?”吹笛人靠在一把重剑上问,“为什么你对这里如此陌生?”
“这是死去的剑圣才来的地方,我对这里陌生是很正常的。而且如果没有你那面镜子,说不定现在也不会这么麻烦。”
吹笛人笑着说:“没有那面镜子,安娜就已经被你杀掉了。”
桫椤也回敬他和善的笑意:“所以我才说不会这么麻烦。”
如果不是还没找到安娜,吹笛人现在就把这家伙砍死。
“哈哈……您真是有幽默感,”吹笛人笑道。
两人平静地搜寻着剑冢,暗地里涌动着汹涌的潮水。
安娜不知道这份记忆有多长。
它是断断续续的,模糊不清的,笼罩着哈默尔恩的血色风云中,显得有些污浊。一开始,安娜很担心利维娅会伤害洛撒,最后自食恶果。但是在浑浑噩噩的剧情中,她也忘记了担忧,只感觉心头越来越闷,越来越无法呼吸。
这两个人都饱受折磨,无法解脱。>r>
记忆流逝很快,一转眼那个男孩变成少年,顺理成章地踏入魔女的帷帐。
利维娅总是在短暂温存后,抱着他哭到崩溃。她是这座城的主人,也是无尽欲望的奴隶,唯一一点清醒的时候,就是在洛撒身边的时候。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疯狂的,疯狂地杀戮,疯狂地扭曲愿望,力量疯狂地膨胀。
她喜欢勾画洛撒后颈的鸢尾花烙印。
那么多繁复的花瓣,她一片片地数,一片片地用指甲划。
洛撒抱着剑,长衫微敞,眼睛看着窗外。
“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利维娅问他。
洛撒阖眼不答。
“说出来吧。”利维娅又劝道,“我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只要你说出来。”
洛撒起身拉上了窗帘,回头看向她。
“不。”
洛撒不属于这座城。
不管沉浸在恶欲中多久,他永远都很干净。
他不愿意离开,利维娅只能主动送他离开。
有一天,他们走上观星塔。
安娜第一次见到了“永无之心”的全貌。
这是一颗巨大的水晶状的心脏。
它既有着无机物的冰冷光泽,又像般不断起伏颤动。洛撒推着利维娅的轮椅,眼中也充满震撼。这里连接的每一个面,每一条线,都如此清晰明亮,精密无暇。
它就是利维娅的心脏。
利维娅拉着他的领子,他被迫俯身与她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