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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第2页）

那年他们承诺过的雪夜，竟然是这样度过的。

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

慕云初拉上窗帘，穿过客厅走进卧室，她想，要是再早一点，在去年两人没离婚的时候，上海下这场雪，就好了。

可惜，就这样错过。

陆寻和陆骆到底是没在家多待两天，大年初二就回来了。

回来时却撞上慕云初在收拾行李。

“云初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慕云初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身，脸上却淡淡笑着。

“去巴黎。”

除夕夜那天晚上她就想好了，等到今天才走，就是为了当面和陆寻陆骆说一声。

她必须重新开始，必须去追求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没有靳长梧的，彻底脱离过去的人生。

机场的播报声和嘈杂的人声涌入耳中，陆寻和陆骆的叮嘱声持续不断，但慕云初的目光却落在远处。

靳长梧站在那里，和她隔着很多个人。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是谁告诉他自己要走。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之前的二十多年，加上那八年的婚姻，全将在这一天之后，翻篇了，结束了。

结束代表着，以后或许不会再见面，记忆里相处的细节将会一点点模糊，余下的人生里都不会再拥有这个人，各自过上崭新的生活。

也许会在某一天想起旧年往事，也像是深秋树上枯黄的树叶无声落下，飘到地上没有重量，却让人切实感到一种悲寂和孤凉。

就是这样了。

短暂的相视而过，慕云初转身，和陆寻陆骆告别，迈动脚步。

靳长梧没上前，更没勇气去和她说一声再见。

他看着慕云初的身影彻底消失，看着陆寻和陆骆并肩走出大厅，他又看了很久，不知道在看什么。

熙熙攘攘的机场大厅有人离开，有人回来。

他张了张嘴，却是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不知过去多久，靳长梧离开机场。

半路上，他看见一架白色客机呼啸着划过长空，在路边停车走下，抬头去望。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慕云初乘坐的航班，但他直觉那是。

很快，轰鸣声渐小，靳长梧连飞机的影子都再也瞧不清。

他的心突然刺痛起来，逼得他不得不蹲下身，大口地深呼吸起来。

这一刻靳长梧才终于接受事实——他将无限期地失去慕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