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白色的天籁缓缓地停在了文印店外面的马路边,身穿紫色毛呢大衣的何晓慧从车上走了下来,拿着黑色的鳄鱼皮手包,咯咯噔噔地踩着高跟鞋进了店。
春妮背对着门还在据理力争:“你们需要记多久的流水才能下结论?”
“这个不好说,要根据需要来。”
“再这样下去,我的店都得关门了……”春妮硬挺了几天,突然有点挺不住了,声音哽咽起来。
“关不关门是你经营的问题,和我们记流水没有关系。”
“把你们豆局叫过来!”何晓慧的手包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
两个协管员愣了下,被她的气势吓到了。
其中一个结巴着问:“您是?”
“从省里来的。”
权利是专治各种蛮横无礼的灵丹妙药。两个协管员立马认定妆容精致的何晓慧是省领导无疑了,瞬间从藏獒变成了哈巴狗。
“就说我在文韬文印店等他,让他有多快滚多快来见我。”
那俩货赶紧起身,表示这就回去禀报,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何晓慧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傻啊你,出了这个事情为啥不和小周说?”她从眼前的情景推断出春妮死鸭子嘴硬地没有和周家人说。
春妮给她倒了杯水:“怎么回来了?”
“掐指一算,文印店有难,就驾着七彩祥云回来了。”她了喝口水说。
“恭喜啊,什么时候变成省城领导了?”
“我不是,但有人是啊……那个谁,Mr郑,省里大领导的……秘书,约等于省领导。”何晓慧眨眨无辜的桃花眼,涂了猩红色指甲油的纤手飞快地在手机上输着信息,点下发送键。
不到半个小时,豆局果然来到了文印店,代表税务局向春妮道了歉,表示以后局里的相关业务就定点在文韬文印店了。
原来权利这么好使,春妮满心的苦笑,毕恭毕敬地送走了豆大局长。
眼看着到了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春妮说她得去接儿子了,让晓慧办完事再过来。她猜她回来另有事情,只是顺道救了只阿猫阿狗。
她说就是为了看干
儿子周文韬,然后不由分说拉着春妮上了那辆天籁。
人生总是彼此消长,一半向阳,一半背光。春妮心思重重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茫然地望着窗外,不管何晓慧问啥,她都只用点头和摇头作答。
“再不用舌头说话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何晓慧凶巴巴地说。
“好。”她总算惜字如金地出了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问。
“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活着……”她答非所问。
晓慧恍然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