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了声二姐,然后神情异样地朝外走去。
春妮觉察出有问题,紧跟着也出去,一前一后进了西厢房。
夏妮说原本今天歌厅生意挺好的,却有一帮人进来捣乱,还把吴军打了。
想起吴军和肖红的那档子事,春妮没好气地夺过手机,说小周又不是警察,让她要么报警,要么找吴军他大哥吴长青。
夏妮说他们报警了,但公安来时几个小混混都跑光了,吴长青嫌他们开个歌厅一直给他找事,不愿意管。
春妮说吴军和王新军不是好的穿一条裤子吗,让他们找王新军。
夏妮说王新军是刘向阳的铁杆,自从咱妈去刘向阳家闹过后,王新军就疏远他们了,说那帮人明显是故意找茬的,求春妮和周小周帮帮他们,不然以后生意没法做了。
春妮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生意,挂断了电话。她心中为吴军被打连连叫好,甚至认为打得还不够狠。
周小周看春妮气呼呼的,连忙在南屋厅支了个麻将摊,喊母亲、春妮和阎红杏玩几圈。春妮不喜欢打麻将,又不想拂他的好意,只好有气无力地陪着磨手。
周小周只玩一圈,就借口蹲大号,让周鹏飞替他,起身出去打电话给王新军。
王新军要他放心,说马上就办。
果然,不到吃晚饭的时候就有回信了,说几个混混全抓了。不知王新军用了什么手段,其中一个陈芝麻烂谷子都招了,供述当年去青花一中拿
刀子吓唬过葛春妮,因为葛春妮得罪了阎红杏。
见王新军这样拐弯抹说话,周小周便明白事件的幕后指使是阎虎和阎豹兄弟,得知那货曾经欺负过春妮后,他没好气地说按法律该咋办咋办吧。
五个到歌厅打砸的小混混便从拘留所移交了看守所。
……
第二天回娘家的路上,春妮的大脑像一辆方向失灵的汽车,东一下西一下乱撞。明明做坏事的是吴军,她却怕见二姐夏妮。
进门后吴军对周小周格外殷勤,春妮却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给她。
吴军的烂事像个炮杖,春妮怕自己控制不住将它点燃了,将这个年炸得七零八落,便钻进厨房去给母亲打下手。
林竹玉是个细心人,很快就发现她神情异常,以为在周家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由追问。
春妮本不想说的,想想,这事就像个脓包,早点戳才有利于痊愈,便小声讲给了母亲。
林竹玉做的灌肠一绝,深得夏妮所爱。她有些嘴馋,轻手轻脚地推开厨房门进来,想从她们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拿两片,却将一切听了个彻底。
她将灌肠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仿佛吃的是吴军的肉,喝的是肖红的血。
林竹玉和葛春妮转头发现是她后,吓了一跳。见她没有发作,既提心吊胆,又摸不清头脑。
葛夏妮的表现却出乎她们的预料,在娘家她根本没有发飙的迹象。
过年歌厅的生意特别火爆,晚上夏妮将
儿子给婆婆照顾,跟着吴军去歌厅帮忙,中途却悄然将苹果叫到一个无人的包间说话。
因为生意好,吴军答应给苹果双倍的工资,要她除了白天做饭外,晚上也过来帮忙端茶倒水送点水果啥的。
苹果被王新军打入了冷宫,晚上在家里对着电灯泡、或者抱着儿子才能影成双,便答应来上班。
夏妮不动声色塞给苹果两百块钱,她便爽快地将肖红在山环庄的住址告诉了她,并透露白天夏妮上班时,肖红不止一次来歌厅,说她根本不是什么资方大哥的女人,而是歌厅的实际出资人,想赶走她除非全额退还她的投资,或者歌厅垮了。
夏妮本想找把锋利的刀将肖红砍死剁碎的,没想到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第二天夏妮以拜年为由,找了几个自家厂里的工人,叫了辆黄面的直奔山环庄,根据苹果的描述来到肖红的住处,踹开门,将还没起床的肖红用被子蒙得严严实实痛殴了一顿。
待吴军接到电话赶来时,夏妮已经打发走了工人。她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大马金刀地站在那里恭候他。
吴军见肖红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很是心疼,指责夏妮无中生有,伤害无辜,狡辩他们这么久以来根本没有任何来往。
命运有时就是劫数。在这个上午,葛夏妮清清地看到命运在插手她的生活。但她从不是个认命的人。爱得越深,恨意越重,她愤恨地从鞋架上拎起
吴军的拖鞋和皮鞋,没头没脸地朝他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