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红杏你快来医院,咱爸快不行了……”她刚接起来,大哥阎虎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阎红杏像断了电的电动娃娃,僵硬着不动了,然后又像遭受电击般蹦了起来,急匆匆朝门外跑去。
……
第二天葛家大摆回门宴的时候,周小周接到了阎红杏的电话。
“让葛春妮接电话……”她的声音低沉暗哑。
春妮被大姐、二姐和母亲等人众星捧月般围着说话时,周小周的手机递了过来。
“葛春妮,我这辈子和你没完!”阎红杏的每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牙印。
“呵呵,凭什么?”春妮一副波澜不兴的样子,懒懒地伸了下腰身。周家准备的新床太软了,昨晚她没有睡好。
最强硬的态度不一定要用最狠的语气表达,温言软语传递的狠才是真狠。
这个世界上的公理就是欺软怕硬。失去最在意的东西后,葛春妮觉得没什么可在乎的了,突然就硬气了起来了。
那边却什么也没说,只有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春妮心里一惊。早上吃饭时没有看到阎红杏
,一家人谁也没有提她,以为她闹情绪上班去了,谁想……春妮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阎红杏挂断了
……
阎红杏的父亲患有前列腺炎,上厕所总是哩哩啦啦尿不干净。阎红杏送来三株口服液后,他如获至宝,去周家参加婚礼前就先喝了一瓶,吃完酒席回来,边骂周家人势利眼,对葛国贞的闺女和他闺女不一样,又喝了一瓶。
随后他开始出疹子,接着是上吐下泻,送到医院时已严重昏迷了。
阎红杏还没赶到医院,他就去世了。
阎家人猜测是喝了三株的缘故,却不敢去周家讨说法,只能在医院大闹,指责医护人员抢救不力致人死亡,索赔一百万,否则就要陈尸大门口。
院长只好无奈地向周书记求救。周书记下令尸检,最终得出结论——阎父的死因系三株药物高蛋白过敏症。
不管阎家人愿意不愿意,面对铁的证据,还是在大年二十八这天将人送进了火葬场。
周书记对阎父的死深感悲痛,亲自出席了他的追悼会,在致辞中称赞他是个勤恳正直、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好干部。
尽管周书记表情凝重,甚至还一度落泪,阎家的人却隐隐看出他神情轻松,连眉眼都含着笑意。
“这个老狐狸,一定以为咱爸不在了,他的把柄也就被火烧没了!”老大阎虎咬着牙说。
“红杏你以后在周家要小心些,毕竟咱爸没了。”老二阎豹叮嘱。
阎
红杏的眼睛又红又干,死死地盯着人群里的葛春妮。她处在一种混合的痛苦中,并不怎么激动,是那种持续而缓慢的刺痛。
作为刚结婚的新人,为避免沾上晦气,春妮应该回避这种场合的,她却主动要求陪公婆前来吊唁。韩素君连连夸她懂事,可看在阎红杏眼里,纯属一种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