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不喜宫宴繁闹,以此装病寻的借口,这拙劣的演技也就只有姜卿儿相信了。
李墨当着众官臣也不好揭开话,淡淡道:“太子便先下去休息,让宋太医去瞧瞧。”
李君赫作礼谢恩,宴席刚过半,小寿星就已退出仁明殿,倒是没回宫休息。
昨儿哪有什么课业重,是昨日同谢启衍逮了一只鸟雀,那鸟雀羽毛好看,李君赫很是喜爱,生了圈养之心,正藏在仁明殿的后院厢房里。
想此,小太子步伐迈得快了些,手掌里捏着黄豆子,今儿的鸟雀还没喂,也不知吃不吃豆子。
兴冲冲赶到厢房,小太子绕过屏风,却不见桌几上的金丝鸟笼,他小小的眉头蹙起,神色紧张,在房间内寻找片刻,最后在窗台下的板凳上找到了鸟笼。
可笼子里那只羽毛漂亮的鸟儿早已不见踪迹,而窗牗敞开着,这使得小太子心头一惊,连忙上去查看,有人放走了他的鸟雀。
转眼瞥见不远处的美人榻上趴着一个粉色的小团子,梳着双丫髻,小太子心生了怒气。
只见那女童动了动,一张白皙精致的容颜露了出来,脸蛋粉糯糯的,睡得正香着呢。
哪来的小奴婢,小太子把手里的黄豆扔下,走上前去,推了一把那女童,女童非但没醒,还哼唧一声。
小太子又连摇她几下肩膀,才见女童惺忪地睁眼,还揉揉眼睛,他对女童道:“可是你放了我的鸟雀?”
这女童正是宋家的小女儿意欢,不过五岁的年纪,在宴席上和仆人走散,不晓得路,便误入了这间房。
加上是个贪睡的性子,放走鸟雀后,便爬上榻睡着了,醒来入眼的是个锦衣男孩凶神恶煞地模样,难免会使得她害怕。
小意欢脑子还没清明,瞧瞧那鸟笼,“昂,鸟儿可怜……”
小太子盯着这个娇嫩嫩的女童,一双杏眼泛着水光,好看得很,身子香香的,他说不出来是什么味。
女童有些不知所措,迈着小短腿便下榻,方才垫在榻旁的小板凳被太子移开,脚尖够不着地。
“这就是理由?”小太子不满道。
怎知意欢没够着地,脚尖晃动几下落了空,从榻上迎面朝小太子扑来,两小孩没站稳,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小太子正吃痛不已,粉嘟嘟的小嘴啵叽地亲了一下他的脸蛋,他眨眨眼,愣住神,耳尖有些烫烫的。
意欢慌张地从他身上趴起来,两手合在一起,退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对…对不起。”
小太子揉揉摔疼的脑袋,站起身来,不知该是怒还该是羞赧,拍拍脏乱的衣摆,左右不是的他,最后冷了一句:“无礼之极。”
意欢捏着小衣裳,虽是小孩心性,还是能感觉到他不悦的气息,想着想着既委屈又想哭。
小太子侧首瞥一眼鸟笼,将其提过来,对着意欢道:“知道这是谁的鸟雀么。”
意欢瘪着小嘴巴摇摇头,她只知关在笼子里,鸟儿飞不起来。
“我的。”小太子把鸟笼放在地上,“你如何赔给我。”
意欢眼眶红红看着他,张张口道:“可刚刚欢儿都亲亲你了。”
小太子沉着脸思考,忽然房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是在寻问着他,太监的唤声很大。
弄得小意欢很慌张,不知爹爹是不是扔下欢儿了,面对着小太子不友善的眼神,终于眼泪掉了下来,她的杏眼如同那只漂亮鸟雀的眼睛一般的无措。
见到这一幕,某个种子缓缓落在李君赫心底,他始终没有回应太监的呼喊,对着小意欢开口道:“你若赔不起我,我便把你关进金丝笼里。”
小姑娘愣了愣神,顿时放声哭出来,这个人说话好可怕,不行,她要回家,那软萌的样子格外可爱,可怜兮兮的:“哥哥,我错了……”
李君赫没有作声,她的哭声引来了外头的太监,推门进来便见着两个小家伙僵持着。
见小意欢的衣装,也知不是什么小奴婢,恐是宴上大臣的千金,太子殿下还把小姑娘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