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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万年（第3页）

可是难不成就这么坐着不作为吗？

如今沈妙语独自仓皇出逃，该是多么无助啊…

谢昭头发散在风中，眼眶早就布满血丝，嘴唇有些干涸，如同被霜打了的花儿，病态至极。

谢昭抓住云曦的一片衣角。

“云曦，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被谢昭这么一抓，云曦心中心底引出了一丝动容。凝视着谢昭，目光沉沉，烟眉微蹙，久久说不出话来。

默然半晌，云曦垂下眼帘，取出一根萧，一阵夜风忽的送来了一缕幽咽的萧声，萧音低沉，仿若叹息。

谢昭过往是听过云曦吹奏的，萧音如同云曦本人，如春风化雨，和煦温雅。但是此时此刻，萧音依旧惊艳绝伦，却教人听来不是滋味。

飘扬的音律混合着这静谧的月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至于揽诸一战，云曦不再回答。

谢昭微垂着眸子，一颗颗泪珠滚滚落下。

为什么呀…

天下太平，歹人已除，为什么还能走到这一步？谢昭脑袋里都是鬼市，门口那两个呆头呆脑的鬼守卫，玩骰子赢了自己的小水鬼，戏台子上妖娆的断头鬼，贩卖着糖葫芦的饿死鬼…

再想到今日高台之下那仙门修士各个丑恶的嘴脸，到底孰正孰邪，竟也是有些分不清了。

“云曦，最起码，我想好好告别。”

云曦的萧声戛然而止。

谢昭脸上早就布满了泪水，但还是硬扯出了一抹微笑道：“想必，血月之后，我就只能藏在这陵山了吧？”

云曦看着谢昭，久久没有说话。

如若鬼市倾灭，谢昭自然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只能寄生在云曦身旁，一切，都在云曦掌控之中，在这陵山，永远在一起。

但是看着谢昭的模样，心中也不免心疼，云曦知道的，承受沈妙语赴死，至少会要了谢昭的半条命，可是云曦相信，时间能治愈一切。

过了许久，云曦淡淡开口。

云曦知道，这一切算计，沈妙语，一个字都不会说。

“好。”

云曦看着谢昭的眼睛，对于谢昭，总是无法拒绝的。

谢昭，阿昭。

我只会在你面前变得幼稚而怯懦，我放下我脸上的千层面具，不懂欲擒故纵，也不知欲拒还迎，我站在你面前丢盔卸甲，显露我最最原始的爱情，但我的确很爱你，并且为此，殚尽算计。

对不起，仅此一次，原谅我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