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你居然敢拿我有小情人的事情做文章,你这是自己抱一个定时炸弹在混,搞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鸡飞蛋打,一辈子的官就当到头了。”
“啊?”老北浑身冒出了冷汗。
“钻营也是一种投资,选择投资对象,要先评估投资风险,把投入产出权衡好。以你老北现在的地位和收入,以及想要谋求的官职,钻营定位要低,别动不动想捏住领导的小尾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惹火烧身,玩火。”
老北急了:“那个……那你说,我该从哪里入手钻营好呢?”
“扯远了,扯远了,来,喝酒,喝酒。”温纯笑而不答。
老北不依,按住了温纯的酒杯:“不行,不说清楚不能喝。”
被老北逼急了,温纯才说:“老北,你没有当官的潜质,说了也是白说。换句话说,你就不是当官的料。”
老北无奈苦笑,只得和温纯碰了一杯,酒才下肚,又忍不住问道:“好好好,我不是当官的料,那你说说,什么样的人才是当官的料呢?”
“这个嘛,”温纯沉吟片刻,嚼了一个猪卵子。“你真想知道?”
“真想。”
“嘿嘿,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服气,老北。”温纯说完,也顾不得老北一脸的尴尬,走进书房,从书柜里抱出那一摞泛黄破旧的笔记本。
他随手抽出其中一本,眯缝着眼翻到一页,兴奋地说:“老北,为了你写本破书,我可是把我的老底都拿出来了。这是我十几年亲手做的笔记,上面记载了我从勤杂工开始点点滴滴的心得体会,凡是有价值的东西,我都详细记载在上面了,现在翻起来,都价值连城啊。”
“不要紧,反正我也不是当官的料,你怕什么?”老北抢过来,随手翻开一页,上面整整齐齐地记载着十几年前温纯陪同省长到莲江县视察工作的行程安排。
几点出发,哪些人陪同,去了哪几个地方,接见了哪几位地方官员,分别花了多长时间,在哪里就餐,说了几句什么话,等等等等。
再翻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十几年前某地方官员与温纯的酒后闲谈,温纯很认真地检讨了闲谈中无意透露了省长某个同学的名字,后悔莫及,提醒以后注意等等。
老北还要继续翻,被温纯一把抢了过去:“老北,你可别小看了这些流水账,事后分析才知道其中蕴含着非常有价值的信息,就拿接见地方官员的时间长短来说吧,谈话时间长的人在领导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比时间短的要高,多数都是提拔前的征兆,这些官员在他们还没有升上去之前,就要抓紧联络感情,这时候投入小,见效大,一旦他升上去了,今后在你自己的升迁道路上就很可能会助上一臂之力。”
当官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这些东西记一次并不难,难的是温纯居然记了十几年,而且还能从中悟出独特的官场价值。
老北不得不佩服,温纯在官场的飞黄腾达,不像是外界传说的那样仅仅是运气使然,背后确实有其独到的钻营手段,付出了超乎常人的努力。
温纯这个官场奇才,名副其实!
老北无比佩服地端起酒杯,说:“老温,i服了you!”
温纯很爽快地干了一杯,谦虚地说:“哪里,哪里,我的机遇比你好一点儿而已。对了,有句话我得先跟你交代,这鸟事我们老哥俩开心扯淡就行了,可别传到明月的耳朵里,那样,可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我跳进青莲江也洗不清了。”
听到这,老北突然大笑起来,说:“老温,望城县的教育局副局长你还得给我当。”
“你啥意思?”温纯斜了老北一眼。
“你要不答应,我就把今晚上的谈话录音发到明月的邮箱去!”老北变戏法地拿出手机,得意地说说:“嘿嘿,我可是录了音的哦。”
温纯大吃一惊,却未动声色,骂道:“老北,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领导,你这是屎壳郎钻茅房——找死啊。”
啊?!
温纯又喝了一杯,用教导的口吻说:“老北啊,你年纪不小,但政治上还是幼稚啊。你这烂招,赶上我倒霉,或者与明月不和,可能还能推波助澜的作用。可你用脚丫子想想,我和明月是什么感情,能上你这种小儿科的当吗?”
老北傻了!
“我跟你说吧……”温纯拿起老北的手机,飞快了按了几个键,又放回了桌子上。“算了,老北,看在你我穿开裆裤就在一起混的份上,就把你从望城中学调出来,到教育局当个副局长吧。”
老北大喜过望,拿起桌上的手机,突然问道:“哎,老温,我们的谈话录音呢?”
温纯眼皮都没有抬:“删了,刚才我删了。”
奶奶个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