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走了。
他有些眷恋地想。要是运气差些,没挨到魔界就死了。那刚刚就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孤立无援地往前走,离开这个住了一个月的府邸,穿过熙攘的人群,路过面色各异,对他指指点点的行人。
过去一个月尝尝和他打交道的杂货部的老板看见他后说,昨日那个和他很要好的姑娘说要买的梨花酥,他今天做好了,还要不要。
他往老板身旁人口伶仃的棺材铺看了眼,摇了摇头。
走着走着,他摸了一下脸,发现湿漉漉的都是泪。
随后他胡乱擦掉,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他就不认识了,全要靠小镜曾指路。
镜曾一路上,鼓励声都说哑了。他咽了咽干涸的咽喉,刚想开口被人打断。
“殷晟,我带你去魔界。”
不知道去哪儿了的余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哥哥,我理应把你这犯了欺君之罪的罪犯交给天界处置。但。”他说到但是时顿了顿,似乎有点不情愿。
“但是姜炙在暴走前拜托我了,让我照顾好你,所以我来履行诺言。”
他有些煞有介事地哼哼。“这臭丫头耽误了我一个月还不够,现在把我当奴隶压榨。”
余晏当然知道姜炙的请求在她恢复记忆后便不作数了,但他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一点。
殷晟背脊深深弯下,手指是不可抑制的颤抖,他有些感激地看向嘴硬心软的余晏。
“多谢。”
“别谢了。要是遇到我哥了,可千万别说是我救了你。”
余晏双手合十,闭眼念了没人听得懂的口诀后殷晟他脚下的土地松动,像飞一般地把他往前带。
只是他脚下的一方土地,在左拐右拐后却又突然停住。
余晏看了看面前阻挡脚步的河堤,在空气中冒出了头。
“我们现在得过河,但我只能操控陆地的位移。河流恕我鞭长莫及,无能为力了。”
殷晟抿了抿唇,用木枝做的拐杖点了地板后喊道。
“东河大人。”
“来了。”这次的鲲精就像提前候好了一样,一召唤便现身。
他张开血盆大口,示意殷晟进他的肚腔。
“我来尽一臂之力,送你过河。”
小镜曾有些感动,一会儿看看余晏,一会儿瞧瞧东河。
这两位都是他上辈子不曾有好感的陌生人,但到了今时今日却变了。
究竟谁说是个孤僻无言的哑巴帅哥的,殷晟靠自己的人格魅力,不是还是交了这么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