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像他妈妈,长相偏阴柔,而何老爷子年轻时也算是一代青年才俊,据说他的大儿子,很像他。
男人见我看着他的脸不动,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是贺呈。」
他是改了母姓的,他的母亲本就是个女强人,离了婚仍有生活和后盾,而我妈……嫁人以后完全丧失了自我,沉溺在过去无法自拔,不能接受我爸找小三又无力改变现状,只能是自怨自艾,到最后含恨离去。
可笑的是我爸三个月后就把小三带回家了,那个江柔,看着柔柔弱弱,其实主意大的很,把我爸唬的神魂颠倒,往公司塞了一堆人,结果闹出了问题,让人卷钱跑了,我爸和她一起去追,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出车祸。江柔当场死亡,我爸……过了几天也去陪她了。
我低头将情绪压住,冷着眼与贺呈对视,可能过了几分钟,也可能只是几秒,他忽然笑了。
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给我:「聊聊?」
我站起来,走下台阶:「送我去海边。」
他没问我做什么,开车带我往沿海公路去了,还很体贴地敞着篷,以便海风可以及时吹干我的眼泪。
我把骨灰都撒进了海里。
连同过去一起。
从那一刻起,程鹿清就是独身一人了。
「我饿了。」
我对贺呈说。
他带我回了临时住处,卷起袖子开始切葱:「炸酱面吃不吃?」
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为了报复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择手段,却又有耐心陪我一个毫无根基的倒霉鬼浪费时间。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亲自下厨,他煮面时充满了烟火气,可解了围裙后办公的眼神又很锋利,察觉到我在看他,贺呈合上电脑为我倒了杯水,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一切都有代价,你以后会懂。」
有了贺呈的帮忙,程家总算挺住了,虽然伤了点元气,但不至于被人吃干抹净。
「程鹿清,你太弱了。」贺呈替我稳住公司后说。
跟贺呈打交道其实很轻松,因为我们都具有极强的目的性,直来直往,也愿意为此付出努力。
他对我很严厉,请了老师来辅导我功课,高考后更是直接带着我熟悉公司事务,手把手教我一切该学的。
他会用最平淡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指出我的问题,让我改文件改两个通宵,也会细心地察觉到我的体虚给我配中药调理,送我绝版的旧书。
他教我为人处事,教我长袖善舞,教我掩藏情绪,每次我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带我去海边看星星。
我们会脱了鞋光脚踩在沙滩上,感受海水的涨落,听风拂过海鸥翅膀的声音。
后来他将何家别墅买下来了,我往书架上添了不少书,我们就鲜少再出门看星星了。
自然的广袤星空洗涤人心,而浩瀚书海则给人沉静的力量。
公司事忙,偶有空闲时光,我们便会在圆厅里看书,我手边是咖啡,他手边是白水,手里拿本书,一天无言。
贺呈用五年时间,将我变成了一个和他很像的人。
我们用理智将自己牢牢锁住,情绪藏于内,精致且漠然。
然后我嫁给了何许。
带着程家做嫁妆,嫁给了何许。
何老爷子对我很满意。
贺呈也很满意。
后来他就很少再联系我了,他的生意做到了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