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的流速,“当医生比当业务经理还忙,他四十多天没休假了。”
陈渊走到床畔,半玩笑半认真,“早知道,不如不帮老二打点,他能在家多陪你。”
沈桢马上改口,“我可没怪你。”
他也笑,“我逗你。”
她倏而想起什么,“宋黎月初撞见赵霁九和一个男人在环湖西路的西餐厅约会,你们没成吗?”
陈渊一怔。
许久没见到她了。
确切是,赵霁九许久没纠缠他了。
万文上市,风头大盛,香港和本省签约了不少工程,有政府承包,有私企合作,陈渊无暇分神。
何况,他根本没上心过。
“最后出现是10月份,赵志凯给她安排了相亲。”他坐在沙发上,没当回事,“或许是相亲对象。”
沈桢坐在他对面,“你爱答不理的,她不要面子啊。”
陈渊乏得很,按摩着太阳穴,“又不喜欢,何苦耽误她。”
“赵小姐主动,你耽误什么了?我们女人最憎恶你们男人说三句,我是为你好。我不愿你跟着我受苦。你值得比我好的男人。值不值,好与坏,女人不傻,分辨不出吗?既然甘之如饴,自然是认可你。你实在不喜欢就罢了,假如合得来,不讨厌,给赵小姐一个机会又何妨?”她绕过会客桌,收拾陈崇州留下的医案,语重心长,“陈董,你虚岁三十八了。”
他不禁失笑,“周岁为准。”
“那也三十七了,不老啊?难得赵小姐不嫌弃你。”
陈渊注视她来来回回的身影,她小腹鼓起一些,腰肢仍纤细,扎着高马尾,绑了一枚草绿色的蝴蝶结,衬得她青春朝气。
老二的确养得她恣意舒服,哪像当母亲的人,像一个粉嫩烂漫的小姑娘。
“赵霁九的性子很像你。”
沈桢偏头,“像我?”
他沉思,“冰雪聪明,刁蛮,也善良。”
“赵小姐的名声似乎比万喜喜强。”她在面包片上抹果酱,“你为何不满意她。”
“没有不满意。”陈渊叩击着沙发扶手,“是不合适。”
事实上,连不合适,也谈不上。
纯粹是,陈家男人的病。
爱一个女人,伤筋动骨,半死不活。
剥层皮一般。
多则十年八载,少则九十个月。
总要熬过那阵,疗完伤,释怀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