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静默许久,“会不会还在商场里。”
我心脏咯噔,险些骤停。
何江问,“封锁商场?”
“不行。”冯斯乾皱眉,“你有什么资格封锁,一旦赵凯出动,老贺与程泽收到风声,会任由你找到她吗。”
我趁他们背对电梯口,飞快绕过柱子,踩着台阶狂奔,返回出租屋。
我捂着胸口,好惊险,只差一步,我就撞进冯斯乾的大网了。
我拨通蒋芸的号码,她破口大骂,“你死哪去了?”
我回答,“我已经在阑城了。”
她连声哎呦,“冯斯乾在醉王朝堵你,堵了四晚了。”
我问她,“周德元有动静吗。”
蒋芸说,“我没机会接触他,倒是孟绮云,她昨天在伊兰尔美容院做脸,过敏很严重,住院了。”
周家没动静,证明还屹立着,可孟绮云出意外,冯斯乾竟然不陪她,却有闲心今天跑阑城抓我。
我告诉蒋芸,“周德元绝对出事了。”
她愕然,“他那么大的来头。”
我一口咬定,“正因为来头不小,才静悄悄的,内部处理。”
蒋芸说,“你什么时候回江城。”
我没答复她,直接关机,更换了SIM卡,刚插入,冯斯乾的短信涌进十几条,我粗略看完,又迅速换回新卡。
冯斯乾也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命令我立刻回去。
我躺在床上,脸埋进枕头,有些筋疲力竭。
缓过劲之后,我照常用望远镜监视对面,晚上七点钟,四楼灯亮了,是那种老式的橘色灯泡散出的光晕。
我整个人呆滞,如同被枷锁固定住,完全无法动弹。
片刻,一个陌生男人从窗户探头,“哥,没人!”
我一激灵,顿时回过神。
我循着男人呼喊的方向,目光定位在7栋楼下。
夕阳沉重,介于黄昏与暮色,像老电影的胶片,在光影尽头,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斜倚着出租车,一手点烟,一手拎着盒饭,眼神警惕流连于街头巷尾。
他又剪短了头发,发型利落硬朗,拇指扣动打火机,沉郁的气质愈发强劲。
一丝火光拂过他刚毅深邃的眉眼,虽然相隔数十米,我却深刻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克制的味道,在初秋的傍晚极为灼烈逼人。他下颌的胡茬断断续续蔓延到耳鬓,浓重的墨青色,像积累了数日没刮过。
他吸了一大口,随即掸掉一截灰烬,从原地离去。
我紧盯他,他没有进入7栋,而是折返6栋,斜对角的那栋。
是刘志的情报有误,亦或是林宗易察觉暗处有眼线,他的行为确实有逃脱老贺掌控的苗头。
我只觉手脚冰凉,五脏六腑都拧巴到一起,在林宗易走进楼道门后,并无哪一扇窗口亮灯。
这时老贺打入一通电话,我正处于心烦意乱,当即摁掉,他又打,我接听,“我平安,你放心吧。”
他松口气,“刘志说你要一星期的期限,给我圆满的交代,是吗?”
我无奈,“是刘志只给我一星期的上限。”
老贺沉默一秒,“你有把握吗。”
我很坦诚,“说实话,我同样不明白林宗易的意图是什么,我仅仅相信他不是毫无人性,有一线希望。”
老贺问,“有确切目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