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出眼泪,分不清是熏呛还是难受,“我连片刻的希望都感受不到,哪有勇气押注一个男人的长久。”我擦抹眼角,“你和孟绮云结婚那天,我问过你,你有苦衷吗,你答复我没有。”
他背对我,“是这样。”
我把打火机丢在他脚下,“现在呢?”
他沉默。
我又问一次,“冯斯乾,你总是含糊其辞。”我失控大喊,“你有没有苦衷!”
他脊背战栗了一下,随即弯腰捡烟盒,焚上一支,他接连抽了几口,力气之大,几乎吸进肺腑。
“除了华京董事长,省里刑侦专家,你还有其他身份吗。”
他下颌鼓了鼓,好像咬紧了槽牙,“有。”
我脑袋嗡嗡作响,“是什么?”
他没回应。
我手止不住发颤,“好的坏的。”
冯斯乾略喑哑的声音,“好的。”
我整个人松垮下来,“冯斯乾,我们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我却如此不了解你。”
他在墙上戳灭烟头,“当年我干一组副队长,积累的仇家不比林宗易少。”
我一动不动,烟燃烧着。
冯斯乾握紧行李箱的手柄,“没有完全切断,也切断不了。”
我刚要打开壁灯,何江这时上楼,停在门外汇报,“冯董,拼上了。”
我收回手,坐在沙发上没吭声。
冯斯乾伫立于卧室和回廊的交界处,“拼完整了吗。”
“拼了大半,部分撕得太碎,不过不影响内容。”何江说,“那封信借老贺的名义,实则虚晃一枪,韩小姐是林宗易和湖城的内应,他在信中把她撇得干干净净。”
冯斯乾神色平静,“林宗易留了后路。他给老贺一封真信,在仓库摆出一封假的,目的是防止赵凯和周德元比老贺抢先一步进入仓库,他们只要得手,绝不放过韩卿,周德元一定以包庇罪拘押她,信是物证,无论真假,他亲笔撇清,周德元就无法问罪韩卿。”
何江颇为不甘心,“倘若韩小姐没出手阻碍,咱们会更早发现玄机,截住湖城,周德元这边也容易交差了。”
我含着烟,朝天花板吹出一缕雾,“何秘书,你无时无刻在讨伐我啊,我招你了?你死性不改呢。”
冯斯乾语气喜怒不辨,“你安分不惹事,怕什么讨伐。”
我慢悠悠起身,走到他旁边,懒洋洋斜靠房门,“你不受美色诱惑,至于到今日难以圆场的局面吗。”
他偏头,我左手搭在他肩膀,右手衔烟,自然红润的嘴唇拢着淡淡青雾,这副冷漠又带剧毒的风韵,他不禁笑出声,“美色。”
我甩发,露出一张白净无瑕的脸蛋,“拜倒在我裙下的各界精英不计其数,我当然称得上美色。
冯斯乾不咸不淡,“是值得骄傲。被仇人围堵群殴,打得鼻青脸肿,也值得骄傲。”他凝视我几秒,“什么年纪了。”
“二十八。”我也打量他,“奔四的老男人还嫌我不够嫩啊。”
他笑声更重,“没嫌弃。”
我手指卷着发梢,轻蔑不屑,“孟绮云不也二十五了吗?你有本事娶十五的。”
他倒是从容,“你介绍一个,我娶。”
狭长的烟灰抖了抖,差点烫我手背,他伸手掸掉,“我不嫌小,精心养几年,以后比你听话。”
我手躲开他触碰,牙齿叼住烟蒂,“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