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鲜为人知的是,郁仪曾经训练带领的那支作战队伍,在归来时已然所剩无几。
他们曾经肩负着重任,前往与完全陌生的黑色世界,连同缅甸警方和军部,一同剿灭过金三角曾经最猖狂的犯罪组织。
而至于能从那片黑暗原始森林里活着爬出来的郁仪。
他只要站在这里,那具白大褂下布满伤疤和创痕,却依旧完完整整的身体。
就已经无形中说明了他的能力。
谭设君黑到看不清轮廓线和层次的眼眸,紧紧盯着郁仪。
二人之间的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
郁仪将指间那根从未点燃的香烟揉碎在手里。
“谭设君,你以为我就没有像你这样怀疑犹豫过吗?”
郁仪的语气中泛着比月夜更凉的凉意,像是冬日河面的薄冰,一寸一寸,逐渐冻住了整个世界。
没错。
郁仪不是没有纠结过,不是没有迷茫过。
他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为慕光找好了理由,但最终都被一一打破。
在得知了慕光对此次案件的重要犯罪嫌疑人和犯罪手法的巨大贡献时。
他也曾经无比的后悔,自己怎么就向这样一个默默无闻,做出贡献的人,说出了那么重的话。
但残酷无情的现实却再一次打了他的脸。
洁白的病房中。
脸色苍白的青年,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又冷漠。
而安静的,隔音效果显著的病房门外。
穿着整齐的郁仪提着一盆果篮,他已经在门口徘徊了许久。
穆晖的话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回响。
“慕光如果是为了保护他们呢?”
郁仪辗转反侧,但这个念头却依旧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似乎所有的误区和疑点都在这个解释下荡然无存。
逻辑被串联,一切似乎都说的通了。
直到郁仪终于决定放下面子,抬起了手腕,准备扣响病房门的时候。
青年不带一丝感情和温度的声音,却从房门内传来。
“他们是我的仇家。”
郁仪正准备敲击房门的指结一顿,他愣愣的抬起脸,眼中的怔然一晃而过。
什么?
那群重伤了市局警察的毒贩,竟然是慕光的仇家?
但病房内的二人却浑然不觉。
郁仪仿佛整个人都从这具身体中剥离了出来,恍惚中,他清清楚楚的听到,那道冷漠残酷的声音接着说。
“我对剥夺别人的生命没有兴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