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的木屋的门,让他窥见屋子里的世界。
灰暗的颜色,黑白的房梁,无声的风,无息的世界。
他跨过了门槛,瞧见了的,是两具尸体。
吊着,摇摆着,低着头。
一具是大乘,一具是渡劫。
腐烂的气息流窜在这间屋子里。
短暂的失神,眨眼之间,风暴降临,毁了掉了这间屋子,断了那条绳索。
那两具尸体掉落下来。
一具被轻风接住,一具被他抱住。
腐烂的面容,瞧不见一丝的原貌,任谁瞧见都发觉不了,这容貌的主人是这百花谷的师祖,除了他。
小心翼翼地伸出,心疼地抚摸着,那皱起的纹路,那裸露的白骨。
或许是开刀的人是个新手,没能剥好这层脸皮,使得有些地方厚些有些地方连血管白骨都瞧得见。
泪水下来了,这天空也下雨了。
下来的雨水洗刷着百花谷的血,也洗刷着百花谷的罪孽。
痛苦的泪,痛哭的眼。
绝望是这场雨的独奏,哀伤是这场雨的开胃菜。
仰天长啸,壮同激烈,引得这雷电嘶吼,引着这山崩地裂,引着这雨化作了碎片,稀碎得还能接着稀碎,直至终止与湮灭。
“妖族!”道安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伸出来的一样。
雨来了,雨没走。
但是他却走了,无论是心还是人都离开了。
抱着琼花,雨水浸透着。
湿漉漉的人与干净的人,湿漉漉的眼神里没有人,干净的眼神里没有生。
湿透的道安抱着干燥的琼花,游走在花丛里。
但是没有人想起,还有一具尸体,躺在了花丛中。
雨水还在浸透着,花丛还在隐藏着。
天地混一色,只余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