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声娓娓,不紧不慢。
萧棠枝斜眼向那些人看去,那些人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崇敬和全心的信赖。
晏时玥续道:“所以,我为什么要你们保持水泥路的干净?为什么要你们打扫屋子的外面?为什么要你们串了贝壳装饰窗子和屋顶?为什么要搭这么一个你们觉得没什么用处的地方?”
“没有见过海的人,他们到了这儿,想看到与他们所住的地方,不一样的风景,所以,我们一来要让这个地方干净漂亮,二来,要让这个地方‘特别
’一点,有海边独有的一些东西,这样他们才会觉得新鲜,觉得好,才会口耳相传,后来的人才会越来越多…来的人多了,这边的酒楼就有客人,你们打来的鱼虾就有地方售卖,你们就能赚到银子,买粮米衣裳。这都是一连串的。”
她说的已经尽量浅显,但大家仍是有的词儿听不太懂,但,却不妨碍他们理解她的意思。
他们在她勾画的前景里双眼发亮。
晏时玥慢悠悠的续道:“所以,每天没事儿,都要多想想,你看,我能从修驰道,想到会有客人来,然后带着你们做这些事情…那你们呢?你们也想想,如果驰道修了,会给你们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她略略倾前:“要知道,其实很多富人,本来也跟你们一样,只是他们在某个时候,忽然看出了一点事情,比别人早一点想到,比别人早一点做到,所以他们就成了富商,你们也可以。”
萧棠枝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的眼中燃起了火焰。
她是真的会说。
尤其她本来就地位尊贵,又有无数的传说在,又…生了这个模样,这些人对她,说是信徒对待神明也不为过了。
好像在心里种下了一棵希望树,直到匠人一声吆喝,这伙渔民重又起身,再去干活儿,一个个的眼中,仍是有亮光的。
他真的相信,她能够彻底改变这个地方。
其实晏时玥也不知道她能做到什么,只是尽量去做,一个人抱着向上之心,总比得过且过要好。
中午晏时玥真的跟着赵家娘子回家吃了一顿。
熏鱼很费时间,赵娘子头一回做,居然还做的滋味十足。
虽然海鲜是很好吃,可是天天吃也有些吃絮了,这么调剂着花样儿吃还好些。
吃完了,几个人溜达着回去,微欣问她:“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晏时玥想了想,“等造起船,看罐头和养殖场运转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去前头找四兄,待两天看没什么事儿就回长安。”
正聊着,就见周见微和一个孩子从不远处过来,还聊着什么。
两边走了个对脸儿,那孩子施了一礼,周见微笑道:“相爷,我教王雱新式记帐法,一教就会了,着实聪明的很。”
王安石的儿子王雱?
少年成名的才子,据说性情敏感,最后患疯症而英年早逝…
晏时玥来不及多想,急笑道:“是吗?小小年纪,着实难得。”
她含笑对他道:“我们在这儿不能待太久,你学的快,你学会了,到时候可以教给那些罐头坊的人。”
王雱急施礼道:“小子遵命。”
小小年纪,却气度从容,礼数周全,完全感
觉不到传说中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