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凑近在容静姝的面前:“你恨朕,也没有关系。”
漆黑的瞳眸里倒映出容静姝通红的眼,秦瑾沐一字一顿道。
“即使你死了,你也是朕的人!”
穿堂风过,惊动了满室的烛火,火光不堪重负的一矮,接着晃晃悠悠的重新站直。
就是这一刹那的黑暗,将秦瑾沐的神智重新唤回。
他压下心中肆虐的情绪,缓缓的放开了手。
那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又因为他的暴力而裂开。
就像他们之间脆弱的关系,表面的平静不过是假象,一旦有人撕开伤疤,底下便是蚀骨吮髓的痛。
而这个疤,将永远不会愈合,将永远存在,抵死方休。
秦瑾沐望着浸湿药粉的血迹,转开了眼起身道:“不早了,睡吧。”
说完,他便踩着黑沉沉的夜色离开了慈元殿。
容静姝依旧坐在塌上,只是怔怔的望着朱红的宫门,一动不动。
她的眼睛是死寂的空洞,也许秦瑾沐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
一夜无眠,直到晨光第一道光线破晓,桌上的的烛蜡湿满了底座,有气无力的亮着。
容静姝才抬手将残烛微光熄了,连同熄了的,还有她自己眼底的光。
如今,她已经彻底死了离开的心。
就像被折翼的鸟,只能委身在这方寸的笼子里,浑浑度日。
接连几天,秦瑾沐都会来慈元殿。
不分时辰,有时是早朝后,有时是晚膳前,得了空就来坐坐。
容静姝对他视若无睹,不闻不问,只当做可有可无的摆件。
秦瑾沐也不说话,通常是两人分坐在宫殿两端,各干各的。
天气渐暖,可雨水也渐渐多了起来。
午前还是阴天,此刻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
秦瑾沐望了一眼时辰,又看了一眼窗边和自己下棋的容静姝。
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接过宫女递来的纸伞独自离开。
石板苔重路滑,只听见一声闷响,与一阵宫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接着又复于宁静。
从始至终,容静姝都没有抬过头。
过了一会,廊下,隐约有宫女的交谈声从拐角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