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能否听懂什么是孟婆汤。
他微微笑起来:“在地府?”
她笑,他真好,还知道配合自己:“是啊。”
他嗯了一声:“那么,那个老婆婆放过你了?”
时宜微微蹙眉,她在回忆,可是记不清了:“是啊,可能因为……我没做过坏事。”
他忍俊不禁:“那我一定做过坏事,所以,被迫喝了?”
“不是,”她有那么一瞬认真,很快就放松下来,怕让他觉得奇怪,“你很好。”
“我很好?”
“嗯。”
很好很好,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他低声问:“你知道我?”
“是啊,”她轻轻笑著,“上辈子,我认识你。”
她看着他。
我认识你,也会遗憾你不再记得我。
但没关系,我一直记得你。
周生辰仍旧俯身看着她,直到她闭上眼睛,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他渐渐进入了不带任何感情的,客观的思考模式。
他记忆力很好,仍旧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二楼,走出文幸住的院子。林叔以最简洁的方式,告诉他时宜的突发情况,毒性不大,古旧成分,长久侵蚀。
是什么诱发?一盏茶,或者是一炷香,或者是精致茶点,皆有可能。
“你觉得,我们的家庭,如果想要一个女孩子消失,需要用这么温和的手段吗?”
这也是他怀疑的原因所在。
既然目的明确,如果是母亲,又何须如此点滴渗透?
或者是自己太容易信任了?能自由接近时宜的人,很少,除了心腹,也有梅行……最怕的事情终究会发生。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多年跟随,每个人都牵扯了太多背后的关系。人的行为,最终都是为了某种目的,是什么,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她的命?
他在清算着,所有人背后的关系,以及各种目的的可能性。
时宜再入睡,显得踏实了很多。
很快就呼吸均匀。
周生辰不经意地抬起手,轻轻弯曲起食指,碰了碰她的脸。
静养的日子里,周生辰都在家里陪着她,到最后时宜都开始抗议了,让他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有些话,她没好意思说,像他这样二十四小时在自己身边,她也基本做不了任何事情,总是分神去留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