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屋子洗完澡之后,施怀熹想坐会儿摇椅,就是放在阳台那里的,竹制的摇椅,一看就很舒服。
辛灼也不想那么早回房间,他搬了个小桌子过去,切了几片西瓜摆上,又拿了书和蒲团,把小布偶放到摇椅上,自己则盘腿坐在蒲团上。
阳台的灯偏黄色,亮亮的,又很温柔。
施怀熹懒洋洋地摇着,目光掠过屋檐看向天空。
夏季的九点,天空是深蓝色的,像绸缎一样,星星就像是嵌在上面的宝石,闪着又可爱又璀璨的光芒。
耳边是虫鸣,此起彼伏的,像是森林在开音乐会。
这样的环境让人很安静,施怀熹问:“你从小就住在这里吗?”
“差不多。”
“那你上学怎么办?”
“我爷爷送我去,每天五点起床,他开车送我去上学,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这样。”
“你的同学知道你住在道观里吗?”
“一部分知道。”
“那他们一定很想到你这里来玩。”
辛灼笑了笑,他的表情出乎意料地柔和,“没人想来。”
那个时候,是他最叛逆的时候,成天冷着一张脸,脾气又大,心智又自觉比较成熟,一心只想着当道士,根本不想花心思去交朋友,青春期嘛,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凑上来了,有些看他不顺眼的人,还会说他是住道观的怪人。
更过分的会说他是孤儿。
他并不在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也不想跟他们起纷争,有什么事情告诉老师就一切消停了。
总得来说,学生时代还算是平静安稳。
只是有时候,也难免会觉得有点孤独。
“我就很想来,”他听见施怀熹说,带着憧憬和赞叹,“多酷啊。”
“我那个时候不一定会让你来。”
“那我就缠着你,多缠几次你肯定就让了。”施怀熹看着这一切,“我们可以一起玩射击游戏,可以去下面的山谷探险,晚上还可以去抓萤火虫,我觉得这里肯定有萤火虫……”
辛灼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好像有一副画卷在徐徐展开,他轻声问他,“你有很多朋友?”
施怀熹笑,“确实不少,每个阶段我都能交到新朋友,到我死的时候,也有几个铁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