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臣眉心紧皱:“要挟?”
裴老丞相道:“太后已经去做了。”
裴素臣冷冷睥睨着他,裴老丞相抬起手,拿起一侧剑架上的一柄长剑,送到裴素臣手中。
到底被三朝的刀光剑影打磨过的老人,就连面上的皱纹都让他显得无比的威严与冷沉。
老丞相抬起头来,眼里是一片深沉的海,叫人看不透。
他的手虽然瘦削,却极其地有力:“你还是太过心软,总想着保全身边的人,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去穿好盔甲,入宫见你姨母。”
裴素臣摇了摇头,掠过一缕刀锋般的锋芒。
他轻哂道:“朝中局势我比你看得清楚得多,裴家远撼动不了谢灼。我在朝中苦苦支撑,便是为裴家更多争取时间,让裴家的儿郎南下。就算少不得要被谢灼动刀,但至少最后还能保全一脉。如今放手一搏,能有几分胜算?父亲实在太蠢了些。”
裴老丞相脸色一变。
裴素握紧了手中剑,冷声道:“父亲入宫去见姨母。我现在带府上女眷离京。”
裴素臣跨出门槛,走进黑夜之中。
京城的街上一片肃杀,有雪从天上飘落。
裴素臣护送裴家女眷出城,转首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想起了与危吟眉的约定。今夜本是打算送她离开的。
裴素臣解下身上的腰牌,扔到属下手中:“你护送府上娘子们离开。”
“那大人你呢?”
裴素臣调转马头道:“我去接一个人,晚点便来。”
裴家的马车踩着辘辘声走起来,驶入黑暗中。
大雪悄然落下,裴素臣“驾”了一声,策马驰向皇城,于此同时京城危家,一阵敲门声敲响了危月的房门。
“少将军,出事了!”
危月打开门,问来人:“何事?”
士兵道:“苏祁苏大人召您立即入宫,说宫中有难,太后发动宫变,请少将军即刻去统领禁军镇压叛军,此次若胜,便是戴罪立功,抵消前错。”
危月大惊,走下台阶,将人从地上拽起来问道:“皇后呢?”
“皇后与小殿下都平安无事。未央宫外有重兵护着,铜墙铁壁,叛军进不去的。宫变一事,摄政王早有预料,也已暗中布防好一切。”
危月盘问好了情况,不及多思去屋内换上盔甲,咬牙心想谢灼一手好算盘!
经过上次刺杀一事,谢灼已经不再信任自己,架空了他的兵权,这一次宫中有难,谢灼料定危月为了危吟眉,怎么也会入宫平乱,所以才放心大胆地用他吧!
谢灼说他早就察觉到了裴家的动作,那他此番南下,怕是故意带走皇城的一部分兵力,给裴家营造出一种可趁虚而入的假象,好让裴家放手一搏,倾巢而出。
以谢灼谨慎的性格,他想必没有走远。
危月穿好玄甲,走出危家的大门,带刀跨上马。
马蹄踩在路上,扬起一片飞扬的雪。
黑夜笼罩而下,鲜血从宫门蜿蜒到了京郊的长街上。到处都是厮杀声,震彻了天际,天空沉暗得仿佛要塌下来一般。
危月带兵赶到时,叛军已经攻破了神武门,两方人马在神明台下中厮杀,禁卫军排列成阵,挡在壁门前阻止叛军往禁宫涌去。
在看到危月来时,禁军齐齐道:“拜见车骑将军!”
气势恢宏的拜见声,传遍了神武门前的广场,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叫地面为之震动。
这便是谢灼亲手调。教出来的军队,哪怕没有主帅也能从容不乱地御敌。
危月锋利的目光扫视众人,拔出长剑,朝天唤了一声“杀”,无数士兵瞬间蜂拥而出,与叛军交战在一起。
马蹄践踏过血肉,杀伐声不绝,呼啸的风把旗帜撕裂,鲜血染红夜色一片。
雪打在窗户上发出的沙沙声,像极了血滴答落下的声音。
未央宫中灯烛已经点了好几根,危吟眉坐在大殿中,一夜未能安眠。窗外的光渐渐亮了,由暗转亮,又由亮转暗,夕阳渐渐褪下,黑夜卷土重来,厮杀声依旧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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