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吟眉只觉耳畔乱哄哄一片嗡鸣,什么都听不清了,如同置身于一个荒唐的世界。
大殿中的任何一个人,片刻之前都不会轻易相信这一幕:摄政王不仅没有死在战场上,还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而在谢灼出现后,喧闹声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殿下!”
“殿下您之前在军营里为何那么久没有出面,您是何时归京的?”
“是啊,属下们很担心您。”
危吟眉掌心一阵一阵出汗,努力克制住自己身子不再颤抖,可谢灼就在身边,目光轻轻地俯下来,让她如芒在背。
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她有种预感,谢灼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难道是想让所有人都知晓她与他的通奸的事?
他本就无所顾忌,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危吟眉浑身发抖。
“娘娘腹中的孩子是谁的?瞧这肚子有六七个月大了,可七个月前在猎场里,孤没见陛下召娘娘侍过寝。”
谢灼轻笑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家常闲话。
“孤和娘娘的帐子紧挨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陛下,还是另有其人,娘娘自己应该清楚吧。”
危吟眉抬起赤红的双目,觉得谢灼真的疯了。
“太后宣旨吧,孤在这儿,你向着文武百官,说说这是谁的孩子。”
裴太后对上谢灼的眸子,声音颤抖:“摄政王何意?”
“太后明白是何意。”
裴太后面色几乎是惨白,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看着谢灼低下身子,将危吟眉从地面上拉起来,心中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之前在猎场里,谢灼的帐篷是紧挨着危吟眉的,他完全有可能在那时就强迫了危吟眉。
裴太后手中握着的懿旨“哐当”一声落在瓷砖上,懿旨卷轴一点点铺展开来。
她身子踉跄,竟然是站不太稳。
身后的宫女赶紧扶住她,裴太后大口大口喘息,手指向谢灼。
眼看裴太后身子往后栽倒,就要晕厥过去,谢灼低头看一眼地上的懿旨,足尖慢慢践踏上去,出声道:“来人,将太后给带走。”
两侧侍卫涌上来,下方的裴素臣见状不好,亦几步走上台阶,呵斥侍卫退下。
谢灼道了一声:“谁敢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