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翌刚吻住陆莹的唇,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亲吻的动作微微一顿,陆莹也听到了动静,将他推开后,便坐了起来,片刻后,门口就传来了安安小小的声音,“尚未熄灯,不知道父皇和母后睡着没?”
宁宁的声音也小小的,“夜已深,兴许睡下了,皇兄怎么办?要不然让小李子陪我们睡?”
安安小大人似的叹口气。
沈翌已披上外袍,走了出来,“怎么还没睡?”
安安和宁宁是睡不着,陌生的宫殿,令两个小家伙都有些失眠,今晚外面还有风,风声晃动窗牖时,两人都有些害怕。
安安平日胆子很大,今日这么胆小,跟宫女的议论也有关系,他们今日从文华殿归来后,去御花园转悠了一圈,中途恰路过冷宫,听到了里面的哭声。
冷宫里住的是先帝的妃子,曾经的李昭仪,她自己落胎后,皇宫但凡谁有了身孕,都会遭到她的嫉恨,她也曾使计害过贵妃,当年二公主险些保不住。
谋害皇嗣本是死罪,因她没了孩子,性格才有些偏执,先皇并未处死她,而是将她关在了冷宫里,不准她出冷宫一步,不知不觉她已被关了十几年,如今精神也有些问题,平日总是抱着一个小包裹,口口声声喊心肝。
今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她一直在哭,哭声凄惨又悲痛,顺着院墙飘到了外面,安安和宁宁都听到了。原本他们还没多想,谁料走出一截儿后,两个小宫女恰好在议论李昭仪,说她疯疯癫癫的,还掐死了身边的小宫女,这哭声说不准就是小宫女在哭,毕竟冷宫里闹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公公呵斥出声时,安安和宁宁已听了一耳朵,两人不像圆圆心大,尚记得这事,晚上外面传来风声时,两人只觉得外面藏了好几个恶鬼。
两个小家伙害怕之下,就相携来了主殿,安安瞧见他,略松口气,语气仍有些胆怯,“父皇,今日我们可以跟你们睡吗?”
沈翌正有些不快,闻言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宁宁本就有些怕,瞧见他的神情,又有些紧张,他扯了扯安安的衣袖,“我、我们回去吧,不打扰父皇。”
陆莹也走了出来,两个小家伙正蔫哒哒站在门口,神情也有些怕怕的,陆莹心中不由一软,上前一步牵住了两人的小手,几句话的功夫就问出了是怎么回事。
她无视了沈翌的黑脸,将两人拉进了室内,又安抚了两人几句,等两人不怕后,才在他们脑门上一人亲了一口,“真棒,你们已是小男子汉,日后都不必怕这些,早些睡吧,今日就睡在这儿。”
两个孩子睡着后,沈翌仍一脸郁闷,再次将她抱到榻上时,他忍不住咬了咬她的唇,哑声道:“孩子们已大,日后别再动辄亲他们。”
他语气里满是嫉妒,陆莹无端有些脸热,“安安才刚四岁,宁宁尚不足四岁,哪里大?”
沈翌没说话,望着她的目光满是占有欲,陆莹眼睫轻颤了一下,不由偏开了目光。
他的吻铺天盖地袭来时,陆莹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衣襟,怕呼吸声过重会吵到孩子,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毕竟安安和宁宁不像圆圆睡觉时跟小猪一样,很难吵醒。
长夜漫漫,他的吻顺着脖颈往下时,陆莹红着脸阻止了他,她脸皮薄,一想到孩子们就躺在不远处,就无法接受他的亲近。
沈翌只觉得床上的小崽子碍眼极了,这一刻,想将三人都轰出去,陆莹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又去亲吻她的唇,陆莹心尖轻颤,只觉得自己正站在悬崖前,只需要他勾勾手指,她就会跌进去,自此万劫不复。
她甚至没有闲心去思考旁的,只是抵御他的温柔,都要花费她好多精力,好在他并未过分。
*
接下来几日,三皇子都闷在鸿胪寺,没再外出,他曾试图让暗卫去打探裴嫣的消息,跟之前一样,他的暗卫但凡离开鸿胪寺后,就会消失不见。
哪怕笃定是沈翌所为,他也只能生闷气,连伸张正义的地方都没有,他甚至以为这些暗卫全被灭口了。
裴渊并没有杀他们,这么多劳动力不要白不要,一一审问过后,他就让人将这二十几人送到了矿山上,让他们搬石头去了,怕他们逃跑,他还给这二十几人下了毒,如今他们不仅功力尽失,还身中剧毒,想逃走,不啻于痴人说梦。
三皇子身边的暗卫如今仅剩五人,唯恐他们也消失不见,他再不敢轻举妄动。
这两日,他一直让人密切关注着铭月坊,好在那三位舞女那边一切顺利,距离宫宴仅剩两日时,名单上有三位舞女相继出了事,一个从二楼摔了下去,断了腿,摔断腿的舞女以为是另一个舞女害她,挠花了她的脸,另一个则不知误服了什么,脸上长满了东西。
好在李管事还选了三位替补,三皇子的人正欲对这三位替补下手时,就被人抓走了。
铭月坊规模很大,每年都会采买不少舞女,单这一个月就有四位舞女入了铭月坊,裴渊原本还不确定哪些是三皇子的人,这些舞女暗中生事时,也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三位舞女皆是死士,对三皇子忠心耿耿,被抓后,什么都不肯吐露。裴渊也不在意,不管她们承不承认,他都不可能将人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