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尽进了缆车,目光在两人身上绕了一圈。
寇枝好整以暇坐着,一点刚撩拨人的模样也不见,支着头看缆车窗外。
云雾漫漫,青山叠翠,远处霞光蔓延,染红天边。
是好风景。
等下了山,谢澜立刻开车送寇枝去医院,确认没有骨折后,再把人送回家。
寇枝被谢澜放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躺倒,仰头看着谢澜拿着东西走过来。
一只温暖的手掌捉住他的脚踝,小心翼翼涂抹药膏。
寇枝坐起身一瞥,瞧见谢澜跪坐在地,轻轻握着他的脚腕。
药膏冰冰凉凉的,抹在伤处,那股疼痛立时消减几分。
他坏心眼地动了动脚,得到谢澜不赞同的目光,脚腕被那只手掌攥地更紧。
雪白的脚腕被肤色更深一截的手掌紧紧攥住,修剪地很干净的白净脚趾微微蜷缩,脚背绷紧,视觉上的色差愈发明显。
“你弄疼我了。”青年低头看他,漂亮的眼中漫出点点委屈。
“……抱歉。”
头一回看见青年这般表情,像是、像是被欺负了般。谢澜看了一眼就飞快收回视线,手下放松力道。
他小心圈着那截细细的脚腕,鬼使神差的,轻轻吹了吹。
那小心至极的姿态,极像捧着的是什么珍贵易碎的瓷器般。
寇枝眨了眨眼,歪头打量他好一会儿,问道:“我是小朋友?”
“学长不是小朋友。”谢澜目光专注,垂眸涂药,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像小朋友。”
这不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寇枝哼笑一声。
看着脚上的肿包,谢澜眉头紧锁,边动作边低声道:“这几天不要多动,想干什么吃什么告诉我。”
寇枝不以为意,摸了摸旁边的玩偶,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是不是要住在我家?”
谢澜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你说不要我多动的,你不愿意?”
寇枝嘴角噙着的一丝笑消失,故作烦恼:“可是你们学校离我这里起码半小时,小区不让进外卖,我又不会做饭,要是饿了还得等你送过来,那我还不如自力更生。”
他停了半拍,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嗯……江尽离这近,或许也可以找他帮忙?”
谢澜给寇枝包好伤处,闻言一顿。
他抬头,望着寇枝的眼眸乍看之下深不见底。
寇枝与他对视,似笑非笑。
他在激谢澜。
明显的激将法,彼此之间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