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劲问向南的情况,当知道她现在是小卫手下一员猛将,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他没有这时代人的局限,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也见识到了很多大老板的风采,并不觉得帮私人打工有什么不好的,只要这个老板生意越做越好,只要老板人品好,妹妹的收入比他这国家干部可是高太多了。
目前几次接触下来,小卫的人品还是不错的,连妹妹那么挑剔的人都能跟她这么多年没闹过一次矛盾,就是最好的证明。
卫孟喜会喝酒,喝了一杯,准备再来第二杯的时候,多管闲事的侯烨忽然说:“你不会喝酒就别逞能,韦科长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
说着,自己起身,“我敬韦科长一杯,先干为敬。”
卫孟喜:“……”喵喵喵?
你干啥呢,大姐我的酒量是练出来的,上辈子喝醉了都能在男人堆里全身而退,不然早被人欺负死了。
但有他带头,张兆明也跟上,倒是让韦向东喝了个痛快,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好一口酒。
一顿饭,也算宾主尽欢,第三天,他们的资格预审顺利通过,第四天开始正式竞标,幸运的是,只有另外两家来竞标,那两家一看也是来玩票性质的,相比卫孟喜的这边十分充足的准备,他们反倒成了陪跑的。
最后,万里集团顺利拿下烂尾地块,有韦向东从中斡旋,最终成交价是148万,比刚开始报的底价还少两万。
两万块,别看在总价面前不算多少,但以后能发给工人们做奖金,也是一笔不小的福利,卫孟喜欣然接受并承他这个人情,打算回去就给韦向南加工资。
原约翰威尔逊玩具厂剩下的烂尾楼是一片足足两千多个平方的,层高高达六米的平房,主体框架已经有了,只需要再把隔断和房顶盖上就行,这点卫孟喜直接交给张兆明去办,他是羊城本地人,要找几个施工队很容易。
同时间,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张春明家安安的骨髓排到了,他们忙着投标那几天,正是去港城做手术,结束后卫孟喜第一时间去看望。
手术很成功,主要得益于孩子的坚强,就连港城那边的医生也不敢相信,这个孩子的白血病已经持续了这么多年,要是在一般孩子身上,哪怕是成年人身上,压根都活不到现在,他能坚持过来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医学奇迹——上天给他机会,他也在顽强的挣扎。
这样的医学奇迹本身已经够让人动容,谁知安安进手术室的时候还安慰妈妈,要是他没机会再睁开眼睛,要妈妈答应他,一定不要太难过,要再结婚,再生个孩子陪她。
张春明讲的时候哭成泪人,卫孟喜这听的也是眼泪涟涟,孩子啊,真的就是上天送给他妈妈的礼物。
他以为再生一个陪着妈妈,可在妈妈心里,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他的。
不幸中的万幸,骨髓移植后一旦成功,只要五年后没有复发就算完全缓解,十年后没复发就算完全治愈,对于寿命是不会有影响的。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港城的手术费远超他们预算,达到了四万多,卫孟喜于是又借了一次钱给他们。
都到这份上了,不借也不行啊,她这七借八借的,加上办厂的,手里是一分钱没了,过年也就只能维持去年的水平。
但孩子们懂事了,知道妈妈现在正是用大钱的时候,哪怕没新衣服谁也没闹,都说穿平时的就行,只要妈妈在家里,不要出去就好。
是啊,她忙着办厂的事,倒把孩子忽视了,一整个寒假,只在家待了一个星期,倒是比上学期间还神龙见首不见尾。
等到孩子开学,深市的烂尾楼也改造得差不多了,有张春明这个在文具厂里工作了二十年的中层技术人员在,这些都不是事儿。
为了报答卫老板的恩情,她直接把嫂子和侄女接到自己家去住,让她们帮忙照顾出院的安安,自己就跟个男人似的,戴着安全帽在工地上,不分昼夜的查看施工进度,及时修改施工图,有什么情况都第一时间跟卫孟喜汇报。
张春明一个离异女人,这么多年能在东阳文具厂混得风生水起,稳坐生产车间主任头把交椅,手下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说技术层面的,就是管理和人脉,也远比卫孟喜想象的要好得多。
她一开始以为,她平时忙着给安安看病,应该疏于人际,最多也就是能带走一两个自己车间的关系好的工人而已,毕竟这年头不是谁都能舍弃国营单位铁饭碗的。
谁知等到来年八月份,工厂正式建成,准备招兵买马的时候,她居然给带来了十几个熟练的技术工,不仅是她所在的车间工,几乎把整个文具厂所有的车间都带来了“老师”。
这种现成的技术人员的加入,实在是让卫孟喜惊喜不已,要是没有现成的,她还得派人去国营厂学,到时候又是一大难题,谁会傻乎乎的把自己厂里吃饭的本事教授给将来的竞争对手呢?
有了这批成熟的技术工,文具厂各个车间工作的开展就很顺利。
基本是每个车间配备两名“老师”,再搭上从矿区过去的三名煤矿家属或者子女,这一次招工,听说是要去深市,煤嫂们都很犹豫,倒是很多待业青年应者如云。
反正没有家庭拖累,他们更宁愿去沿海地区闯一闯。
剩下的大部分从朝阳县和阳城市招过去,小部分则是深市当地失地农民。
这样的安排,一方面保证了卫孟喜这个“老板”的绝对掌控权,一方面也帮了陆广梅负责的困难家庭妇女就业问题,让她政绩好看了不少,直接当上阳城市妇联的副主席,短短不到四年的工作时间,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大学生取得这样的进步,实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