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夏天慢慢退出洛阳,满园的秋叶开始接管这诺大的城。
燕锦在去永花楼的路上突然灵光一闪,手上缰绳一动掉转马头,骑着疾风就朝北而去。
在洛阳城外的驿站短暂修整时,她托人给柳平和老管家捎了个信儿叫他们不要担心自己,顺便帮她在刑部请一个月的假。
随后又跨上马往北而去。
平怀不似其他姑娘小姐只把眼光放在宅子宫廷里的勾心斗角,她是个有想法不服输的人。驸马没了,她的第一想法一定是亲自去北境看他。
燕锦暗骂自己蠢,竟然天真的以为平怀真的乖乖在府里哭了半月。
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到七日,终于让燕锦瞥到了北境军的赤色笙旗。
镇北城是大齐最靠近戎狄的城镇,往日的热闹非凡已随着北境军的大败而一去不复返。街上的百姓无精打采犹如游魂似的游荡在生灵涂炭的城。
燕锦牵着疾风走在主街上,想要找家开门营业的驿馆实在很难。最后没办法的她,进了一家民房,还把连日处在战时的民房主人吓了一大跳。民房主人是个老头,看着还很精神矍铄。
“这位小郎君,可是有事?”
燕锦握着手给民房主人作了个揖,“小生是来镇北城探亲的。只是现如今找不得亲属的房子了,城里的客栈也未开门,小生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麻烦您。”燕锦见主人疑惑,忙从怀里捏了个大银锭出来,“小生有银子,给您。”
那老头往回推了推银子,“现在这镇北城啊,已经不似往昔了。既然小郎君无处可去,就先在这里歇个脚吧。”
“诶,谢谢您。”
入了夜,燕锦就躺在院子里的吊床上和正忙着翻院里晾着谷子的主人闲聊。
“叔,这北境军怎会败得如此突然?”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就是可怜了那个什么公主娃娃,刚成亲,将军就被派来了北境。人没盼回去,倒是盼回了丈夫身亡异地的消息。”
燕锦从吊床上坐起身,望着地上的谷堆发呆。片刻后,“叔,小生那马先放您这养两天,我得去寻寻我那亲属去,小生实在是有点担心她。”
她从吊床上一骨碌翻下身,将没送出去的大银锭扔到了主人脚边的大茶壶边。随后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了主人眼前。
燕锦不知道风寒雨此刻还在不在北境,只能夜探大营。好在她从洛阳出发的时候,为了方便行动穿的是玄色打猎装。
镇北城最北门就是北境军大营的驻扎地。
燕锦先是检查了下自己的装束,能绑紧的地方一律绑紧,攥紧手里的匕首后一头扎进了一片夜色中的大营。
她贴着营地边儿小心的前进,走到中央那明显比别的营帐大了几圈的主帐时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