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个腰,动了动脖子,起身道:“不用了,我去洗个澡就行了。”
裴缺看着他,乖乖地哦一声,神色无比自然,完全没有任何心虚,甚至还体贴道:“我去给哥哥找衣服。”
简言口快道:“不用。”
裴缺一顿,有些茫然道:“怎么了?”
简言镇定道:“我睡衣在阳台,还没收。”
裴缺扬起笑容:“我去给哥哥收。”
简言张了张嘴巴,想制止,但又怕裴缺发现什么,只能看着他去阳台。
人一离他远一点,他便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一边暗自得意,自己演技看起来还不错。
裴缺把他睡衣收回来,简言接过便抬脚往洗手间去。
进了洗手间,他就可以歇歇了,正好理理思绪。但门岗要关上,突然从外面被卡住。
简言一僵,抬眼看向裴缺。
裴缺微微低眼,手臂卡住他的门,简言紧张地看着他。
在简言忐忑的目光下,裴缺取下手腕的发绳递于他道:“哥哥头发有些长了,扎起来好些。”
简言慌忙地接过他给的发绳,哦了一声。
他连忙就要再关门,门又被卡住,简言心跳都要出来了。
“我忘了,哥哥可能要洗头,洗头就不用扎了。”
简言:“我知道了。”
他再次想关门,门又又被卡住了!
简言想翻白眼,极力压制住暴动的脾气,耐着性子道:“你还有什么事?”
裴缺闻言,抬眼,看着他。
简言也看着他,刚刚的紧张全都消失了,只想暴打裴缺一顿。
“还有……”裴缺嘴角的笑容消失,低声道:“哥哥,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简言僵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裴缺,他也不紧张,只觉得有什么顺着脚底爬上脊梁,让他浑身一麻,像是触碰到了麻筋,使他大脑一片空白。
门在他眼前阖上,简言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直到有凉飕飕的风拂面,他才终于回神。
那瞬间,简言终于可以大口呼吸了,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裴缺知道了。
明明应该裴缺紧张的,但他应激反应特别大。
简言想,他要是只猫猫狗狗,估计现在得被吓死了。
他撑在墙壁上,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把他糊得死死的,什么都想不明白。
他拧开花洒,手脚都是麻木的,犹如机器人走路,同手同脚,回神后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
简言有些不太明白,裴缺既然看出他在装模作样,为什么要戳穿他?他干了糊涂事,难道不应该比他更紧张,更不想让他发现吗?
怎么到最后,反倒只有他自己再紧张兮兮的,而裴缺还戳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是喝醉酒,被酒精驱使的吗?
一想到这里,更可怕的念头便涌上来。
冰凉的水浇在他身上,从下巴划至脊骨,简言狠狠地打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