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盈从木箱里掏出一块自己绣的帕子,用水浸湿,对折四下后小心翼翼地盖在叶依慕的额头上。
叶依慕被冷水激得打颤,简盈一惊,以为她要醒来,却见她只是不安地动了动。
简盈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里却漫过无边的惆怅。
叶依慕是她生命中的毒药,她以为自己已经戒掉,也清醒地知道不能再去碰,一旦沾染,附骨的毒瘾就会强烈地反噬。
两年了,简盈不停地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过客,可此刻,叶依慕躺在她床上,她望着她烧得通红的脸颊……
控制不住自己,在心里悄悄放肆地对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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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许诺来看大表姐的时候,发现她竟然睡在简盈的小床上。
再觑一眼大表姐的脸色,虽然她高烧烧得两眼通红,嘴唇发紫,但心情却格外得好。
许诺挪到大表姐身边,忍不住挡嘴悄声问:“阿慕,昨晚你和盈盈……你们睡一起啦?”
叶依慕不理。
“那……亲到了?”
叶依慕还是不理。
“卧槽,你该不会直接上垒了吧?”
“把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脑洞给我收起来,要是吓跑盈宝,我跟你没完。”叶依慕凶狠地剐她一眼,从枕头下爱惜地掏出一块手帕,得意地在许诺眼前甩两下。
许诺定睛一看,瞪圆了眼:“什么鬼?昨晚你和盈盈玩了一整夜的丢手帕……游戏?”
叶依慕又乜她一眼,然后清清嗓子,慢斯条理地说:“看见没?这是盈宝的,昨晚她来看我了。”
叶依慕嗓子里都含着笑,一想到简盈半夜起来看她就幸福地冒泡。
“看到啦,看到啦。”许诺见大表姐对着一块手帕笑得像个二傻子,无奈地摇摇头,把药片和水杯递给她:“这是姚特助送来的,说是吃一剂就会退烧。”
叶依慕挺起身,侧头问:“阿诺,有没有那种吃了烧得更厉害的药?”
许诺目光几变,伸手探向大表姐额头,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智障:“你脑子烧坏了吧?”
叶依慕一掌拍掉她的手,倒在枕边,两眼盯着天花板,红唇上翘:“要是我的病一直不好,盈宝是不是每天都会来看我?”
叶依慕烧得全身无力,头也痛得厉害,但这点疼跟盈宝的温柔以待相比,又变得微不足道。
“盈盈会不会来看你,我不知道。”许诺故意重重地叹气,往大表姐死穴上戳:“我只知道要是你再这么烧下去,小命就没了,到时候盈盈就是别人的罗。”
一听这话,叶依慕如临大敌般惊坐起。
对呀,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凌沐幽呢。
叶依慕忙跳下床,拿起药片,拧开瓶盖一口吞下。
许诺扶额哀叹。
她真的宁愿大表姐冷酷无情一点!
至少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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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叶依慕下楼,走到院里看见简盈,脸上虚弱的病气一扫而空,桃花眼微弯,眸子里的星星快要溢出来似的。
“盈宝……”她走近,发现简盈蹲在水池边洗菜,拧着眉把她挤到一边:“你别碰冷水,我来洗。”
简盈抬头看她,水亮黑眸中淬着刻意表现出来的疏离:“不用。”
叶依慕不由分说地把她的手从水池里拎出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温柔细致地替她擦干净水渍。
简盈垂眸一看,这不是昨夜拿来给她降温的帕子吗?
怎么这么大意,忘记收回去了?
叶依慕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声音小小的靠近她耳边,厚着脸皮讨要:“盈宝,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我额头上盖着一块帕子……”
后面的话,叶依慕故意吞吞吐吐地不说破,但彼此心里都明白。
简盈脸上轰一下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