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钺等人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下方正在清理现场的禁卫军,一具具尸体被抬走,有禁卫军的,也有来讨伐杨钺的各地驻军的。
说起来,这几位小将也挺有本事,竟然能在短短一夜召集了上万人围攻太庙,可惜人太杂,兵力不强,都是来送死的。
杨钺看到了邵承启,他正在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走来。
是了,他今天也是围剿的主力之一,只是杨钺一直没有看到西北军,否则这一战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刚才的黑甲卫呢?”邵承启开门见山地问。
“离开了。”
“他们是谁?”
杨钺摇摇头,反问了一句:“二叔也要视我为逆贼叛党吗?”
邵承启顿了顿,他的鞋底沾了血,是一步一个血脚印走上来的。
刚才他都没参与,此时更不会做这种自取灭亡的事情,他单膝跪下,高声说:“回杨国公,乱贼假传圣旨,蛊惑人心,还好末将及时拆穿他们的阴谋,并未参与其中,但末将未能及时救援,末将有罪,请责罚。”
杨钺笑了笑,亲手扶他起来,“二叔多礼了,谁能想到他们竟然会假传圣旨呢?对了,刚才下面的人在喊什么?”
邵承启顿了顿,回答:“他们说……皇上,驾崩了!”
“什么?”杨钺大骇!跌跌撞撞地跑下阶梯,下令道:“来人,快回宫!”
常山王等人跟着跑下去,尸体还未完全清理走,死状惨烈,血腥味冲天。
这些大臣当惯
了京官,享受着高官厚禄,饮食起居无不精致,何时见过这样恐怖的场面,一个个当下就跑开吐了。
有几个看到残肢断臂,甚至开膛破肚的场面,当场就被吓晕了。
等他们走出太庙,一个个脚步虚浮,鞋底沾着的血水就像一道催命符,再看杨钺更显得他面目可憎,犹如厉鬼。
杨钺请常山王上御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请新帝回宫主持大局!”
宫里的那半场仪式原本是打算抱着幼帝出来亮个相的,可杨钺改主意了,宫里也有人开始着手安排。
林孟瑶已经换上了礼服,她身型瘦弱,宽大而沉重的太妃礼服穿在身上重如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耳边是小皇帝的哭声,她丝毫没有怜惜之情,反而厌恶这个孩子。
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她姐姐死了;因为这个孩子,她被迫困在深宫;因为这个孩子,她这一辈子只能为他而活。
贴身丫鬟彩芙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急促地说:“二姑娘,大事不好了。”
林孟瑶不觉得能有什么大事,就算天塌下来也就那样了。
“何事?”
“听说皇上生前给几位将军下了密旨,让他们围剿杨国公,太庙那边打起来了。”
“哦,那又如何?与我们何干?”林孟瑶心道:不管谁输谁赢,都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又过了一个时辰,有宫女来报:“大臣们回宫了,但并未接到礼部大人们的邀请。”
小太子已经换上
了龙袍,外面抱着绣五爪金龙的黄色襁褓,被奶娘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