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说得老神在在,林楚歌眼巴巴看他。
本想安静听裴舟继续往下说,谁知他忽然噤声,她唯有问:“然后呢?”
裴舟勾着嘴角笑:“什么然后?”
林楚歌说:“你刚刚说要先把自己摘出来,怎么摘?”
裴舟斜眼看她,语气轻飘飘:“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出主意?”
这个说法不够准确,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因而林楚歌没有否认的点头。
裴舟飘得更厉害了:“所以,这就是你求人帮忙的态度?”
林楚歌被他的话弄得茫然几秒:“啊?”
她又去看裴舟,认真辨认此时裴舟脸上的表情,思索片刻问:“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吗?”她的想法不复杂,伸手要谢礼,裴舟不至于,那么多半有别的原因。
或者是一换一。
裴舟帮她,她也帮裴舟。
林楚歌正经起来,裴舟却像失去兴致,不聊这个。
他反而道:“办法很简单,这事做起来也不难,可你真的打算做?”
林楚歌摇摇头:“我还没想好。”
必须得承认,她对是否捅破这件事非常挣扎。
“虽然出轨是那个人做下的,但一旦捅破,必然会带来伤害。”她对裴舟说,“我也在想,如果那是我爸爸,我会想知道他做出这种事吗?还是宁愿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假装没有发生。”
“只要不知道,是不是等于这件事不存在?”
“至少,没有
捅破之前,大家的生活看起来都是平静的。”
裴舟却说:“不是。”
林楚歌一双眼睛望向他,他又说:“自欺欺人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我想说的也是这个。”
“如果你心理负担很大、太为难自己,那么,我不会建议你去做这件事。”
“可你不觉得这才是最滑稽的地方吗?”裴舟懒洋洋躺在病床上,笑容讽刺别开脸说,“明明做错事的是那个人,却好像全是把事情揭发出来的人不对。”
林楚歌小脸垮下来:“因为有时候会情愿活在谎言里吧。”
她问裴舟,“如果是你,你想知道吗?”
“想。”
裴舟的答案给得很快,“活在谎言里有什么好?被人当傻子一样。”
林楚歌点点头:“确实。”
“如果是我,也不想被当成傻子,不想被蒙在鼓里。”
裴舟说:“假如涉及到的都是你熟悉的人,那你可以分析看看,假如你是那个人、是那种性格,是愿意知道还是不愿意知道。但我还是那一句话,有负担,不如不做,除非做了以后有别的好处。”
林楚歌不解:“别的好处……是什么?”
她脸上的天真懵懂,让裴舟轻“啧”一声说:“道理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