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
“阿溪,你走吧!”饶思淮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却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这话一出,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饶思淮语速快起来:“我知道我欠你的,你待在我身边永远也不会好起来,我是你一切痛苦的根源,所以你走吧,离我远远的。”
虞锦溪动作僵硬的摇头,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开口:“我,不,走。”
饶思淮抚了下她头发,没听到一般兀自道:“我送你去澳洲,哪里很适合养病,另外那一半东西,你拿着吧!饶夫人这个位置,也不会再有别人。”
“离开吧,阿溪!”饶思淮微笑着,怜悯着,又似乎是夹杂着一点点的悲伤愧疚的,“就当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两个人就这么熬到天亮,虞锦溪像是哭泣又像是笑着,那张脸上的情绪失控一般,让人看不清。
最后饶思淮终于从那绝望的呜咽里分辨出那一个碎裂的字。
“好。”
两日后,饶思淮亲眼看着虞锦溪登上澳洲的班机。
转身时,他状似无意的抚了下胸口,随即无波无澜的走出了机场。
他给虞锦溪准备了一张卡,比虞锦溪当年给他的钱足足多了一倍,够虞锦溪衣食无忧的挥霍一辈子。
他们……两清了。
回到公司后,饶思淮怔怔坐了一下午,天色终于暗下,他麻木的起身,门口副总跌跌撞撞的奔进来:“饶总,刚得到消息,虞小姐乘坐的航班,在太平洋上空失事坠机……”
饶思淮像是没听清楚,木然的站在那里,又问了一遍:“什么?”
“虞小姐乘坐的航班在太平洋上空失事。”
饶思淮往后退了一步,似有些站立不稳,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不停的喘息,喉咙像是被人撕扯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从他身体里在飞速流逝。
虞锦溪……死了?
是他亲手将虞锦溪送上那趟飞机。
是他亲手将虞锦溪……送上死路。
枯坐一夜,阳光照在饶思淮身上,他看见的却只有一片黑暗。
此时,一架华国飞往美国的航班在纽约降落。
一个消瘦冷清的女子走下飞机,她摘下墨镜看了眼阴冷的天色拢了下外套,眼里是浓重的化不开的雾色。
走出机场,一个黑衣男人恭恭敬敬的迎上来。
“虞小姐,我来接你。”
虞锦溪颔首将行李交给他,那男人又将后座的车门打开。
虞锦溪上车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语气是说不出的淡漠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