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导致他不想伤害女孩的自尊心,他不动声色地后错一步,说:“我有事要忙,先走了。”说完端着水杯快步走出茶水间,进入独立办公室关上门。
意识到自己的魅力理论上应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邵峙行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苦恼和棘手。心里再一次暗骂邢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邵峙行坐在皮质转椅上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呆。
“咚咚。”
门敲响,邵峙行说:“进。”
文悦探头进来,问:“你喝奶茶吗,我们几个人一起订。”
邵峙行说:“谢谢,我不喝。”他看文悦没有离开的打算,补上一句,“要不……一杯草莓奶昔吧,我对象喜欢喝,我支付宝转钱给你。”
文悦愣住,勉强维持住笑容:“好的。”她关门离开。
邵峙行拍拍胸口,给自己的机智比个大拇指。
“你好,可以我一个毛毯吗?”邢泱询问空乘,回去的飞机他买的商务舱,终于不用承受去墨西哥时委屈地缩在经济舱十几个小时的腰酸背痛,他伸直双腿,看着舷窗外棉花般的云朵发呆。
小酒馆里的蛋糕派对举办得十分成功,邢泱蹭了一脸奶油,像只花猫抱着酒瓶倚在窗沿旁和短毛猎犬玩捡球游戏。达丽雅用纸巾擦掉邢泱脸颊上的奶油,捏捏他的鼻尖:“替我向你的姐姐问好。”
“好的。”邢泱喝得有些多,微醺地靠着窗台,他极少喝醉,眯着眼睛说中文,语调拖得悠长,“我好想我的小姑娘。”
“什么?”达丽雅听不懂中文,她坐在邢泱身旁,尾巴摇成螺旋桨的小猎犬叼着球,哼哼唧唧地拱邢泱的手。
邢泱将语言切换成英文,磕磕绊绊地说:“我买了商务舱的票,上次我坐经济舱来的,挤死我了。”
达丽雅摸摸邢泱的头发,任他撒娇。
“我昨天去查我姐给我的银行卡,能取出钱。”邢泱说,“我去买手机,特意要的白色,适合你。”他伸手在口袋里翻找,“我记得我带了,我找找。”
“你刚刚送给我了。”达丽雅摁住邢泱的手,她强忍笑意,凑过去亲亲邢泱的额头,“小笨蛋。”
邢泱一喝醉就变得乖巧,他说:“哦。”他晃晃达丽雅的手,“你不能丢掉。”
达丽雅说:“好。”
“我到北京给你打电话。”邢泱说。
达丽雅说:“好。”
“我让我姐姐和峙行给你打电话。”邢泱说。
达丽雅猜测【峙行】是邢泱的恋人,她有耐心的一遍遍应和:“好。”
闹了一通,邢泱接过小猎犬嘴里的球,用力丢出去,小猎犬甩着尾巴追球。
落地委内瑞拉,邢泱没有多做停留,立刻转机北京。他没有告诉邵峙行几点落地,主要原因是长途航班难以把控时间,万一天气原因延误,傻不愣登的小记者岂不是要在机场等一天。
【先生们女士们,飞机即将降落,请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期间卫生间停用,请各位见谅。】
听到期待已久的降落播报,邢泱支棱起来,扒着舷窗向下看。飞机穿过厚实的云层,一路下沉,细窄的道路和盒子状的楼宇、棋盘似的城市格局映入眼帘。
邢泱揉揉眼睛,恢弘的夕阳盛景撞进视野,橘红的晚霞铺了满天,深绿的眼瞳缓慢罩上一层水色。
时隔三个月,他又回到北京,这里似乎分毫未变,依旧繁华、拥挤、冷淡却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