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定北侯听了顾九年一言,打算先下手为强。
事到如今,定北侯只能认下这个女婿了,闷闷道:“你打算怎么做?”
顾九年给人的感觉,是强势阴骘的。
十五年淫。浸官场,令得他在谈笑间轻易决定生死。
“曹令非死不可。”顾九年道。
定北侯一噎,“……曹令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只怕他死了,皇上不会罢休。”
顾九年忽的轻笑,“那就先对付皇上。”
这一下,定北侯是真的僵住了。
其实,他二人皆知,冠军侯府当年的惨案,归根到底,是因景德帝而起。
换言之,若是没有景德帝的残暴昏庸,也不会有曹令的今日,更没有东厂一手遮天的状况。
“你、你……你不要乱来!”定北侯已结结巴巴。
今日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要造反。
定北侯的内心是震惊,且崩溃的。
对顾九年再也不敢小看。
顾九年笑道:“侯爷放心,我定有十成把握,此事一成,我就立刻娶言儿。”
可若是不成呢?
定北侯很想问出口,但到底还是闭嘴了。
造反之事,不成也得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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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芙蓉宫突然起了一场大火。
正当深秋,天干物燥,饶是景德帝命人救火,也是于事无补。
等到大火扑灭,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了。
景德帝在外面痴痴守了一整日,亲眼目睹宫人抬着一具烧焦的尸首走出来时,景德帝双眼失神,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抽离了他的生命,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皇上!皇上节哀啊!”
立侍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景德帝眼前一黑,随后天昏地暗,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只知一桩事,他这辈子中最重要的人还是离开他了。
他一眼不敢去多看烧焦的尸首,一眼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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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入夜。
顾九年领着一位身穿斗篷的少女入宫,少女的脸藏在兜帽里,旁人只能看见她纤细的身段,还有健步如飞的莲步。
景德帝迟迟不醒,太医院束手无措,于是,首辅就将自己的未婚妻---神医之徒带入宫,给景德帝看诊。
曹令就在殿内,他五旬年纪,但面上毫无细纹,一头银发如雪,整个人看上去透着邪气,宛若画本子里的妖物。
“首辅大人止步于此,卫姑娘且随咱家过来即可。”曹令嗓音阴柔极致,像是练了什么阴毒的武功。
顾九年与施言对视了一眼。
曹令城府甚深,一般人逃不过他的眼睛。
故此,顾九年留在了殿外,施言独自一人入殿。
她给景德帝施针期间,曹令全程盯视,甚至于施言留下的药方子,曹令也让太医层层把关,确定无误,这才允许太医院那边着手煎药。
这厢,施言随着顾九年出了宫。两人坐在马车内,施言眸光晶亮,“首辅,事情都办妥了。狗皇帝虽然死不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