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颤抖,全身都很难受,密集的痛冲破毛孔叫嚣着,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身体里缓慢地渗出来。
神智混沌里,她茫然地转头,远远地看见山下警笛闪烁。
苏子瑜迎着光看着打头的一辆车,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阿楚……
——
裴楚一直将油门踩到底,紧凑型的小轿车活脱脱开成了山地越野。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慢,慢得他心里发慌。
子瑜,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再等一等……
——
苏子瑜的唇上血色褪尽,脸色难看得厉害,庄时叙惊觉不对,“子瑜?”
身体越来越沉,像极了很多年前,被父亲刺下一刀绝望躺在雨幕中的感觉。
原本就被血染透的衣服上,颜色似乎更加鲜艳了。
庄时叙平静的神色终于被打破,慌乱地伸手扯开她的衣服,“二哥刺伤你了?伤在哪里?!”
苏子瑜听不真切,声音都是重音了的,模模糊糊听得人头疼。
胸口的衣服都被撕开,低下头,靠近心脏的地方一股一股的血不停地冒出来。
原来真的被刺伤了啊。
庄时叙呼吸急促,小心地将她放平到地上,“坚持住!裴楚就要来了,他马上就要来了,你不是想见他吗?!”他脱了里面干净的衣服,折好,用力按在伤口处止血。
苏子瑜疼得脸色发白,却是虚弱得一声也喊不出来。
额头涔涔冷汗,头发湿得厉害。
她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一只大手拽着她往黑暗里拖。
“子瑜,别睡!别睡!”庄时叙的声音都变了调,嘶哑的、艰涩的,“子瑜,求你……”
苏子瑜看着他,目光里有淡淡的疑惑和茫然。
警笛声越来越近了,似乎已经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苏子瑜伸手要推他,这一动血便又在涌了。
“别动!”庄时叙大喊,用力抓着她挣扎的手,“不要动!”
苏子瑜不明白,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他为什么だぬ小ゼミ情ダヴ诗ヅヂ独ギヰ家ぎあ不逃……为什么だぬ小ゼミ情ダヴ诗ヅヂ独ギヰ家ぎあ这么害怕她死去?
“那年,朝我扔橘子的小男孩是不是你?”
“是我。”
苏子瑜静默片刻,然后轻轻弯了弯嘴角,“是吗……谢谢你啊,欠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说了。”
谢谢你温暖过我的童年,虽然隔着久远的时光,还是想要对你说一句——谢谢。
苏子瑜撑着坐起来伸出手臂,缓缓抱住了他,“时叙,结束了。”
她说“时叙”,像以往一样,仿佛他们还是朋友。
庄时叙一怔,然后用一只手尝试着回抱,像这些年唯一美好的梦一样,相拥的感觉令人眷恋,他不敢用力,轻轻地、轻轻的,仿佛一不留神,梦就会碎。
“子瑜,对不起,我骗了你,伤害了你姐姐,”他把下巴抵在她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另一只手拿起地上钱书怡给苏子瑜的那把枪遥遥对上了不远处挣扎的李立东。
“等杀了李立东,就彻底结束了,我……”
他没能说完余下的话,声音戛然而止。
苏子瑜松开手,低头,刚才伤了她,又杀了蒋尧安的那把匕首,现在深深刺进了庄时叙的腹部。
血流得很慢,被匕首尽数堵在身体里,庄时叙的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都褪尽了。
他似乎是痛极了,牙关紧咬,可是却并未低头看一眼,只是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