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可以让他在外头自由自在一段时间,但他不能忘了自己是大齐皇室的子嗣,倘若这个国家,这个朝廷需要他。他这个做父亲的需要他,他一定要回来。
信的末了又反复叮嘱,如果他在外过得不好,或是有所需要,他也一定要告诉这个老父亲,不必咬牙硬撑。
那封信,楼辰一直珍藏着。
所幸他混的不赖,又有经商的天赋,他的海船能去到很远的地方贸易,所得的东西,他从不忘给父亲和太子哥哥送去。
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有本事,廉贵妃后悔了……更重要的是,她遭人陷害,伤了身子,竟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她这才知楼辰的可贵。
但楼辰的心已经被打磨的冷硬冷硬,不会因为她说几句软话就冰释前嫌。
而且楼辰已经看出,她本性难移,她骨子里是更在意权势地位,物质享受,而不是母子亲情。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故意改了“楼”姓,他要用她最讨厌的过去,来恶心她。
“因为廉贵妃,我曾以为所有的女子都虚伪……女子没有真性情。但她让我看见了不同,她是率真坦诚的,她像一块璞玉,呈现着最真实,最自然的美好……”
“天上对我的最大恩赐,就是让我遇见她。我以为,这是对我多年来,一些缺失的补偿。当然,太子哥哥对我好,也是上天的恩赐……”
楼辰写着写着,就笑出来。
他平日里写信都极其简短,这么长篇大论的煽情,还是头一回。
不知道太子哥哥看见信的时候,会不会以为他疯了?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向他们炫耀。
楼辰封好了信,连夜派亲信快马加鞭送去大齐。
他揉了揉脖子,抬起头,不经意的发现,窗外的天空竟已经微微透亮。
东方的天际甚至出现了一抹橘红。
太阳都快出来了?他竟写了一夜吗?
灯烛都快燃尽,他却丝毫不觉得累,反而精神饱满,诉说他对她的衷肠,叫他从里到外都是熨帖的。
“也不知她起了没?”楼辰喃喃自语,他好想去找她,好想见她,好想告诉她,过两日他们就启程,他要带她回去,让父皇和太子哥哥一起为他高兴。
楼辰按捺不住想见她,天将明,他却一点儿也不困。
他人都走到院子里了,才想起来,她若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他。
这么早去,她一定还没起。
楼辰攥了攥拳头,又回到屋子里,强逼着自己躺下来,闭目养神。
他没猜错,萧明姝这会儿是没醒。
昨夜里赵嬷嬷搬来了她的院子,经过了她允许的。
赵嬷嬷醒得早,一大早就起来。
她年长,都起来了。底下的小丫鬟哪儿敢躲懒?永春听闻小丫鬟偷偷来说,“赵嬷嬷起来,在院子里转呢。”
她一个激灵折起来,又摇醒了永柳,两姐妹赶紧用冷水拍了脸,打起精神守在萧明姝的房门外。
两姐妹活像两个守门的门神。
赵嬷嬷见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背着手转出了院子。
姐妹俩也松了口气,相视一眼。
赵嬷嬷琢磨着,她得空还是得去见见刘管家……
她正走着,冷不丁的一阵风从旁边的竹林里刮出来。
她人老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