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就是爽快。”葛亦今嘴角弯起。
谁知江总松了一下领口的扣子,拿出生意人的精明:“合同可以签,但你得告诉我,谈烟这几天怎么了?”
葛亦今一愣旋即打起太极来:“怎么,江总连自己老婆的事,都要来问旁人吗?”
“不过我理解,江骋大忙人,要照顾的人多了,哪顾得我们烟烟呀?”
葛亦今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讽刺,听得江骋下意识地皱眉。
“是我疏忽她了。”江骋低叹了一声。
“不过我倒是挺费解的,你为什么不肯对谈烟说喜欢?”葛亦今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江骋。
江骋闻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却迟迟没有找打火机。
良久,江骋哑声说:“我怕了。”
高中的时候,江骋沉默,晦暗得如同小巷里生长的苔藓,潮湿,不起眼,但顽强生长,生生不息。
谈烟就是那一道光,但是不是时刻照在他身上。
可能今天天气好,后天心情不错,光照到他一点,他才稍微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年轻时,江骋紧张,喜欢她不行,结果呢?
谈烟说分手就分手,还把他的尊严踩在脚底,潇洒得从来没有回头过。
葛亦今一听这话就明白江骋的意思了,何况她也是当事人。
“所以你觉得是谈烟对不起你?”葛亦今问道。
江骋沉默良久,回答道:“是。”
毕竟是她先走的。
这一声“是”彻底将谈烟最后一丝摇曳的烛火给熄灭。
谈烟躲在桌子底下,自嘲地笑笑,脸上的表情悲戚。
葛亦今一听到这声承认就怒了,她的音量抬高:“你不知道谈烟那个时候为你做过什么吗,你还——”
葛亦今正想继续说下去,手机发出震动声,她拿出来一看,彻底没声了。
是谈烟夺在桌底给她发的消息:亦今,别说。我在这,你现在把他带走。
葛亦今的语气听起来知情又愤怒,江骋听到这声指责,心里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抽丝剥茧开来了,他追问道:“她做过什么?”
“想知道?自己问她去啊,”葛亦今收起手机,站了起来,“工作室那边忽然有急事,江总,不送我下去?”
“我送你下去。”江骋说后。
江骋同葛亦今走后,谈烟松了一口气,她从桌子底下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从环视集团的侧门出去。
五分钟后,葛亦今开着一辆红色敞篷车拐弯来到侧门接谈烟。
谈烟上车后,还没系上安全带,葛亦今就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让江骋知道?”
“让他继续恨我讨厌我吧,这样我俩的关系才能顺利解决。”谈烟说道。
葛亦今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发动车子离开。
周六七点,谈烟同江骋赴宴。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设在老宅,他一向讲究低调,只宴请了两桌人。
除了家族里的亲人还有早年一起打拼过江山的至交好友。
人年纪大了,倒没有年轻时那么好热闹了。
谈烟挽着江骋的手臂,将礼物递给让旁人,走过去,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爷爷,祝您生辰快乐,万寿无疆,天天无忧。”
“好孩子,”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笑呵呵道,“看到你和阿骋幸福,我就无忧了。”
谈烟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很快又漾出一个笑容:“会的,爷爷,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