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灰色棉拖贴着江骋的后脑勺了“啪”地一下落在地上。
谈烟对着他喊:“我为了你,被经纪人骂也要把活动推了,也要跟你回家吃饭,那是因为爷爷很想你回家,那我觉得我应该懂事点。”
“对臣臣,一方面是真的心疼他,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你的家人,因为你,我想对他好点。我还觉得我讨好了这个小孩,你们家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就没那么紧张了。”
“结果你说我多管闲事,”谈烟那张红艳艳的嘴唇无比嘲讽,“原来是我在自作多情。”
说完之后,谈烟弯腰脱下另一只鞋扔到他身上,语气发抖,十分生气:“我以后要是再管你的事,我讨烟的名字倒过来写!”
江骋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着,因为白天他大姐那句话。
“你跟你那个妈一样。”
他因为这句话而大受刺激,然后谈烟这一砸,把江骋整个人敲得有些醒。
江骋下楼,下意识地跟着谈烟的方向。
他跟着谈烟来到客房,刚想说话“砰”地一声,谈烟把门关上了。
江骋差点被门夹到,还碰了一鼻子灰,神色十分狼狈。
他今天累了一天,门不开,只得顺势贴着门坐下。江骋背靠着门,一条长腿随意屈起。
江骋把手臂搭在膝盖上,领带被他拽得歪歪扭扭,神态显得有些落拓不羁。他从裤袋里摸出一根烟。
江骋偏头咬着烟,摁下打火机的开关,火焰燃起,他用手微微拢住,露出一双冷湛的眼睛,最终将它点燃。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呼出来的时候,江骋的脑子清醒许多。其实他刚才脱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现在想想,江骋读书的时候喜欢她什么?
谈烟如般妖艳,无时无刻不在绽放,让他这个在暗处的人偷偷觊觎,想一片一片地撕碎,然后占为己有,慢慢吞噬她。
可她也热情,善良,眼睛里只装得下江骋。
进入高三那年是寒假,两人感情正是最热烈的难舍难分的时期。特别是谈烟,她整个人都快要住在江骋他们班了。
别人不敢说谈烟,只会偷偷议论她。
“谈烟作为一个女孩子,丢不丢人,看她贴江骋那样。一个穷小子,至于这么喜欢吗?”
“哎,可人家江骋长得好看呀,学习又好,别说你不喜欢。”
“哎,你在说什么?我哪有。”
谈烟一般是不会对这些非议放在心上的,但有一点,别让她当面听到。特别是关于江骋不好的言论。谈烟定会把对方拎出来教训。
放寒假前三天,江骋正在给谈烟补课,而谈烟看到一串串数字就头晕。谈烟倒在高高摞起的书本上,左脸颊碰到冰凉的书面上的那一刻,她皱眉喊了句:“冷。”
江骋看了她一眼,任她在这闹。
他在解题,谈烟盯着江骋看得认真。江骋长得是着真的好看,侧脸线条干净又不拖泥带水,他的睫毛,又黑又浓密,根根分明。
看到谈烟心痒痒,忍不住用手去碰他的睫毛。玩到一半,谈烟忽然想起什么,跟他聊天:“诶,江骋,寒假你要去干什么?”
“我爸说今年要带我们去临市过年,说去他朋友那里,我们全家都去,听说除夕那晚,临市又一场全国最大的烟花。”说到这,谈烟眼睛里透着亮光。
“你呢?回老家吗?”谈烟问道。
江骋握着笔的手一顿,黑色字迹泅开一个重重的点。本来每年过年,江母会带他回老家过年。
可今年那边叫他回江家大宅过年,他妈妈怕江骋拒绝,早早地回了老家,也不让他回去,临走前语心重长地说:“江骋,今年你就留在那边过吧,我是为了你好。”
今年,江骋一个人,应该哪也不去。可江骋却谈烟说:“跟我妈回老家过年。”
“喔,我好想跟你回家,”谈烟抱住他的胳膊,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意味,“你要记得想我呀。”
江骋在心里说了个“好”字。
一整个寒假,谈烟不是出去玩就是窝在家里,可她也很少能联系上江骋。每次视讯的时候,江骋不是在忙,就是他那边很吵,讲了没两句又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