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宁昭声线平稳,不见丝毫慌张,与在沈晰遥面前之时模样大相径庭。
“不日两国使臣将会到来樊门,还望你们继续保持现在的样子,脊梁都给我挺直了,一点都不许在外人面前弯下。”
听夏侯召此言,众人便知夏侯召是愿意将他们留下了。
西晋与东秦派使臣前往樊门,此事并未刻意藏着掖着,反倒大张旗鼓,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将南齐的脸使劲儿放在地上踩。南齐压着他们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翻身,他们宁愿给夏侯召脸面都不愿意再去南齐见顺帝那张纵欲过度的脸。
顺帝得到消息的时候,两国的使臣已经入住了樊门的四方馆,四方馆是改了一座酒楼,稍稍修缮用来接待外来使臣。
天方才蒙蒙亮,宁昭就换上一身绛紫色官袍,显的肤色愈发白皙,更衬得神色肃穆庄重。一出门,便撞上了沈晰遥,他身上披着露水,不知在外站了多久,神色疲倦忐忑,难得正式换了一身水青杭绸长袍,边角用银色丝线绣了影影绰绰的山水,儒雅又贵气。
他用了一个又一个蹩脚的理由,在樊门停留了将近半个月,宁昭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我陪你一起过去。”沈晰遥动了动唇,许久才看着她,安静的道。
他在樊门这半个月里,夜里总是辗转反侧,没有一夜是真正得以安寝的,他在想宁昭,在想沈家,在想自己。宁昭有宏图大志,而自己除却空有个沈家三公子的名声,旁的也没什么值得称赞炫耀的。
论文采,他比不过宁昭,论心胸,也不够宽广,只一张嘴皮子上下一碰,称得上是巧舌如簧。
这样一无是处的他,怎么足够配得上宁昭,恐怕他去表白,也只会让宁昭觉得耻辱,耻辱于被他这样的一个人喜欢。
他将忧郁的神色抛开,扬起笑来看向宁昭,递过去一颗橘子“这里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免不得要坐马车。”
宁昭心底一暖,将橘子接过来,摩挲着觉得上头隐隐有沈晰遥手心的温度。
“我明日便走了。”
宁昭闻言点头,他在樊门停留许久,也是该回沈家了。
“与家里辞行后,便去各国四处游学,以往总是在南齐国境内打转,倒是不曾见过别的风土人情。”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分明该是干脆利落的告别,却总忍不住说些别的。
“那三公子一路平安。”宁昭一愣,衷心的祝愿。
沈晰遥嘴里泛起苦涩,这一句不咸不淡的叮嘱,如何让他心里不难受?或许多出去走走,见识的多了,感情也就淡了,不再肖想,不再渴望。
宁昭倒是丝毫不曾察觉他的小心思,毕竟她一门心思都扑在即将到来的使臣身上。
宁昭自城东门而出接引西晋使者,即便沈晰遥特意拿了橘子给她止吐,她下了马车后脸色还是不正常的惨白。
沈晰遥贴心的给她递水顺背,好些时候才将不适压下去。
又等了半个时辰,西晋的使臣方才兼着几辆马车款款入城。
西晋使臣下了马车,宁昭带着人向前迎去。
西晋与东秦虽是客客气气的派了使臣前来,但实际上他们瞧不上夏侯召这样并非正统的乱臣贼子,使臣表面上倒是客气,内心对前来接引的宁昭不屑一顾。
沈晰遥刻意落后于宁昭半步,西晋的使臣却当他是宁昭,毕竟他们只知道前来接引的官员名唤宁昭,却不知是个女儿身。
“宁大人多礼。”使臣不甚客气的冲着沈晰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