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弟子有三拨人,莫长老带过来的手下,鹤凉先生的随从及外门弟子,然后就是平时跟在冯怜怜身边吹捧她的镜花宫弟子了。
冯怜怜与邱红情同姐妹这种话,骗骗不熟悉的外人还行,对于她们这种熟悉内情的人来说,真是再可笑不过的笑话了,冯怜怜明明就只把邱红当跟班随从,动辄打骂不说,在她眼里完全没把她当做一个独立有尊严的人。
然而没有人不识趣地在此刻站出来揭穿真相,指责冯怜怜撒谎,在没确认冯怜怜彻底倒台之前,她们不能也不敢做这个出头之鸟。
邱红就是前车之鉴,对冯怜怜表现出违逆态度的人,在镜花宫下场一向都十分凄惨,她们不少人见过了也见多了,只能闭紧嘴巴,装聋又装瞎。
“如果不是你,冯怜怜你的香粉颗粒,为什么会出现在邱红的指甲缝里?”江采薇继续逼问道。
“我、我怎么知道?!”冯怜怜心下慌乱,不由回忆起邱红死之前,她们起争执时,邱红的手好像的确抓到过她脸上,她也正是因此大发雷霆,一气之下才拔剑刺过去的,“许是……许是她贪图我的高级胭脂,曾经偷了我的想自己用也说不定!”
这推托之词,冯怜怜一说出口,就说得愈发肯定,好像说得事实一样,语气十分笃定。
“即使邱红偷了你的胭脂,但她今日化妆涂抹的却非这种胭脂香粉,为何她手中指甲残留的不是自己使用的香粉,却是你的呢?”江采薇没有丝毫让步,步步紧逼。
“我、我……邱红白天时一直和我在一起,与我接触过,许是那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这根本做不得证据,江采薇你少血口喷人了!”冯怜怜受她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莫郁琨许久不曾发话,这时候却忽然道:“不错,冯师侄说得有道理,她日常与邱红行为亲密,许是不小心什么时候沾上了,这并不能证明人就是她杀的。”
江采薇呵呵轻笑了二声,并没有因莫郁琨显而易见的包庇而心生恼怒,依她推论出冯怜怜在镜花宫胡作非为一贯行为,杀人都不止一次了,没有人包庇的话,显然她没有办法无法无天得意到今日。
“胭脂香粉的确是小事,但莫长老一贯公正,总得按照镜花宫法规,将冯怜怜关押起来调查吧?之前莫长老对我不就是这般说的?难不成冯怜怜身为宫主弟子就可以例外,能无视镜花宫宫规,随便辩解几句,调查都不用就能直接脱罪?莫长老之前自称的铁面无私就是这般?”
清楚地知道莫郁琨内心的为难,江采薇此刻则故意踩她痛脚,让她在众多镜花宫弟子面前难堪,谁让这人一来就摆开天大的架子,还对她与鹤凉先生甩脸色,她江采薇可不是好好脾气的人,心眼小得很,睚眦必报。
闻言莫郁琨脸色难堪极了,江采薇的话她不能承认,可是让她下令关押冯怜怜,那就是明晃晃在打宫主的脸啊!
正当她左右为难之际,忽然有一道极冷傲的女声传音入室。
“是谁在此大放厥词,敢关押吾之弟子?”
人还在数百米外,声音就已到达众人的耳边,而这人是谁,鹤凉和莫郁琨都十分清楚。
莫郁琨闻声脸色更是即刻变了,她立即站起来,上前几步,微微鞠躬,摆出恭敬的神色,“原来是宫主驾到,是郁琨有失远迎了。”
鹤凉先生则冷哼了一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坐在他身侧的江采薇,心直落落地沉了下去,她没想到会这么巧,号称正在闭关的镜花宫宫主甄蔓青正巧在此时出关了。
甄蔓青无疑是一名非常美丽的女子,她的美比如今尚且年轻的江采薇和冯怜怜更甚,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迷人的风情,然而镜花宫上下,无论是谁,看到她都面露恐惧,然后低下头去,神色既惊又惧,恭谨到了极处,就连冯怜怜也不例外。
甄蔓青迈入室内,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就直接迈近上首,在莫郁琨让出来的首座坐下,她不说话时气质冷傲非常,像要把身边的一切全都冻结,视线亦如冰一般,让任何被她注视的人胆战心惊,唯独落在鹤凉先生身上时才有三分温度。
“我刚出关就听说人都在鹤凉你这里,”视线再转移到冯怜怜身上,甄蔓青语气立即就冷淡了三分,“怜怜,我之前就立过规矩,无事不可到你师伯这儿打扰,怎么,你这是不把师尊我的告诫放在眼里?”
“徒儿不敢!”冯怜怜惶恐地跪在地上,伏身连声请罪,“师、师尊容禀,实在是发生了特殊情况,徒儿不得不来打扰鹤凉师伯,实在是情非得已。”
“哦?是什么事呢?”甄蔓青坐在上首,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其实一点也不关心发生了何事,若是冯怜怜的借口说服不了她,发作起冯怜怜最厉害的人也将是她。
对于师尊的心理,作为多年大弟子的冯怜怜最是清楚不过,于是她直接跳过邱红之死和与之牵连出来的后续一系列之事,反而将她最开始会牵扯进这件事的原因摆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