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就扯上轻视了呢?
结合这数日之事来看,在宫中摸打滚爬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之人的内监不免觉得,这多半是心中认为自己的言行会被人轻视,才会所见皆是如此。
这病,可未必好治。
且依他以往的经验来看,当下宫中还没个嫔妃呢,这位公主殿下便不时这般恼火,若往后来了新人儿,还不得拉着皇后将后宫的殿顶都给掀了去?
若再遇上个把厉害角色……
啧。
那怕是得天天抡大刀唱大戏了。
内监已经隐隐预见了不会平静的来日。
海皇后劝说女儿不可胡闹,永嘉公主听着这些八百年不变的说辞愈发怒其不争,正要再发作时,一名宫娥来禀,道是有一内监求见,打前头金銮殿来的。
“叫人进来吧。”皇后看一眼女儿,以眼神示意她不要于人前失态。
永嘉公主忍着气闷坐在那里。
她便是于人前发作又如何,至少可以威慑他们,如母后这般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才最丢脸。
那小太监行进殿内,恭敬地行礼。
永嘉公主扫了一眼,声音淡淡地道:“是你啊。”
“是奴,劳公主殿下还记得奴!”
小太监浑身无一处不透着谄媚讨好,这叫永嘉公主十分受用。
她记得这是父皇身边的人。
数日前,她拉着母后去给父皇送点心,离开时,便是这名小太监将她们送出的御书房。
这小太监三言两语间,便隐晦地表达了愿意替她和母后效力之意。
这份示好,自然是再正常不过,这宫中的主子除了父皇和太后之外,便数她和母亲了,但凡是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岂会不知该怎么做?
面对此等识趣之人,永嘉公主糟糕的心情略有好转,遂重新端起茶盏,语气随意地问:“你来此处,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公主殿下怕还不知,今日早朝之上可是出大事了!”
永嘉公主嗤笑一声。
“当下能有什么大事。”
别是刻意夸大其词,拿了鸡皮蒜毛之事来哄她,就想要邀功吧。
真敢把她当作那等没见过世面的来哄骗,她定不会轻饶。
“真真是大事,陛下要立储,说是找回了在外多年的皇长子……”小太监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永嘉公主当即怔住。
海皇后握着绣针的手指一颤,吃惊地看向小太监。
皇长子?!
王爷……不,陛下何时有的皇长子?
是……是何人所出?
她竟一无所知……
“不知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先前可知有此事?”小太监谨慎地试探问道。
皇后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时,永嘉公主急声道:“将前因后果仔细说明白了!”
“是。”小内监赶忙道:“起因本是今日几位大人提议让陛下充实后宫……”
他将起先众臣的进言大致复述了一遍。
永嘉公主冷笑出声,咬了咬牙。
“连家事也要管,我看他们分明是见不得我父皇和母后情深意笃,说什么为国事大局,根本是各怀鬼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