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多了个嫡长皇子,的确是个意外之喜。
而听陛下之意,显然是要直接立其为储君,嫡长子,背后有宁阳吴氏一族支撑……莫说没有选择了,纵然是有,无疑也是储君的不二人选,断无人有相争之力。
当下这般时局,有一个出身尊贵的储君来安定人心,乃至借吴家来震慑各处,自然是极大的好事——
诸事皆有两面,有好处,便多半也有弊端。
譬如这位殿下,而今已近要年满双十,大些固然有大些的好处,长得稳了,不必担心轻易再出什么差池。
可这般年纪的少年,必然已经定了性——
纵然吴家定也会用心教养,读书认字不在话下,可一个从出生起,便被藏起来躲避各方视线的孩子,突然被推上这个位置,他当真能担得起大任吗?
成长的环境总是至关重要的。
做寻常人自然不必挑剔太多,可对方要坐的是这世间最不寻常的位置,多得是苛刻的规则与要求。
“不知当年定南王将这位殿下带离京师之后,安置在了何处?此番定南王入京,殿下是否已同行前来?”解首辅询问道。
今日此事既已过了明面,认祖归宗之事便该今早提上日程了。
而当解首辅问出这句话时,那些所谓的担忧固然存在,却已无多言的必要。
此事已定,多说无益,是好是坏,且走且看且尽力而为便是。
而到此时众官员们方才终于明白,甚少踏足京师的定南王,此番究竟为何会亲自入京了——
原是为了此事而来。
有定南王和太后这两位人证在,此事断不会再有半声质疑。
昭真帝含笑道:“阿渊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吴家。”
阿渊……
再度听到这个亲近的称呼,解首辅忽而皱了下眉。
他似乎在何处听到过这个称呼……
不及他继续思索,皇帝带笑的声音已紧接着道:“且诸位多数已经见过了——”
见过了?!
百官听得好奇又着急。
而那位皇帝陛下显然十分享受他们抓耳挠腮的模样,由此可见是刻意在卖关子拿他们逗趣。
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不严肃!
众大臣对此表示谴责。
“陛下不说,那老臣可就替陛下说了!”江太傅笑着道:“不说早前了,不久之前在翎山皇陵之中便才见过一面的……”
替陛下说?
到底替人说什么了!
众百官听得愈发心痒——怎一个比一个会吊人胃口!
这到底是在议国之大事呢,还是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说故事呢!
一时间,殿内对于江太傅的讨伐声无数。
太后不禁弯腰笑了起来。
而有些或敏锐或大胆些的官员已然接近了真相。
那日新帝身边,的确是跟着一位年纪对得上的少年郎来着……
且还同新帝一同上了香祭祀!
解首辅也已恍然。
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