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在议国之大事呢,还是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说故事呢!
一时间,殿内对于江太傅的讨伐声无数。
太后不禁弯腰笑了起来。
而有些或敏锐或大胆些的官员已然接近了真相。
那日新帝身边,的确是跟着一位年纪对得上的少年郎来着……
且还同新帝一同上了香祭祀!
解首辅也已恍然。
阿渊……
可不就是这么个阿渊么!
他就是那日听着的!
面对同僚们不满的催问声,江太傅摆摆手:“还是要由陛下亲口来说,我一个不知情的外人多得什么嘴……”
燕王笑了两声,抬手安抚躁动的众臣:“朕来说,朕来说。”
稍一顿,再不刻意卖关子:“这十九年来,阿渊皆是在以吴家世孙的身份示人,名为吴恙——”
话音刚落,则满殿哗然!
吴家世孙!
吴家藏人的方式,竟是叫人做了整整十九年的世孙!
试问这谁能想得到!
果真是最高明的灯下黑了!
而惊诧之余,吴家此举的背后不免也使人深思且觉背后泛起冷意……
一个自幼便被当作吴氏家主来教养的孩子——
所以,吴家所谋,早在十九年前带走那个孩子之时……便已经开始了。,!
br>面对这些质疑,新帝并无丝毫不悦:“诸卿所言不无道理,当年燕王府中之事,母后便是见证者之一,产子之际,母后寸步未离。”
阿渊是不是他的孩子,他再清楚不过。
但面对众臣,面对世人,少不得还要将其中所谓证据一一摆出。
而他之所以等到今日适才宣布此事,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
语毕,便有内监奉命去了寿康宫,请太后前来。
在这一片诸声鼎沸的等待中,一声声内监的高唱依次传入殿内——
“太后娘娘驾到!”
嘈杂的殿内几乎于一瞬之间安静下来,众臣施礼相迎,皇帝亦起了身。
宫娥内监相搀,太后缓步踏上御阶。
大太监早命人于龙案旁备下了铺着柔软锦垫的太师椅。
太后落座,看向众臣:“诸位大人请起——”
她面上挂着端庄慈和的笑意,石青色绣八宝平水纹朝褂上一丝褶皱也无,三挂朝珠东珠珊瑚盘于身前,朝冠之上缀朱纬、金翟,珠结流苏,无一处不透着郑重。
今天是个大喜之日。
——是于世人之前,接她的孙儿回家的日子。
殿内静可闻针,百官都在恭等静听。
于这寂静庄严的大殿之中,老人格外清晰的讲述声里,似有着穿破岁月的无形之力,将一切都带回到了十九年前,燕王府中那个喧嚣的雨夜。
从元献皇后难产命悬一线,到决心要孤注一掷剖腹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