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脆起了身,来到了厨房里,开始了揉面,那一大盆面团团,昨天就已揉好,又“润”了一夜,揉搓起来特别顺手。
今天,她约了三婶和喜儿来帮忙炸麻花。
冬天的日头是个大懒蛋,起床总是那么迟,兰花花揉了一遍面团,那大红日头才爬上了树梢。
三婶儿踩着一地的霜雪来了,一进了篱笆院,看了一眼老枣树,那树枝儿上光秃秃的,只托着一个孤零零的鸦巢,还有两只立在枝上的喜鹊儿。
三婶儿就说,“花花,人家院里的树技上,挂满了鸡呀,鱼呀,你家树枝上,怎么光秀秃的。”
这一下兰花花作了难,其实,人人有不同的口味儿,本来兰花花也爱吃腊肉,但自从嫁给了马大庆,这口味儿就被他带偏了。
马大庆说腊肉有股怪味儿,尤其是夏天,看到那层白毛就瘆的慌,这玩意儿吃到肚里不生病才怪呢。
也难怪,作为城市人,他很不理解农村人的这种做法,为什么好好的鲜肉不吃,非得放那么长时间,里面肯定有细菌的繁殖,现吃现买不好吗?
潜移默化,兰花花也受了马大庆的影响,喜欢上了吃鲜肉。
过年啊,割个斤肥肉,够待客的就行了。
但兰花花不能说出来,她只是敷衍了一下,“过两天就去割。”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喜儿还未到,正在这时,老雷婆来了,她来找喜儿。
“喜儿呢?喜儿怎么不在这儿?”老雷婆问。
“哎,我们在等着她呢。”兰花花说。
“她早就来了哇,天不亮就起了床,哎,这疯妮子又跑哪儿去了?。”老雷婆说。
“就是就是,现在的女孩子,真疯了,有的没结婚,就跑到男方家去了。”三婶儿说。
这下,老雷婆慌了,扭头又朝外走,边走还边骂,
“这死妮儿,一点都不顾及脸面,惹出事来,以后就找不到好婆家了。”
“天没亮,也不知哪个小年青,又在山坡上骚情,唱什么山歌?这山歌勾魂,也不知道哪家的女孩子又被勾跑了?”三婶儿说。
正说着,就见篱笆院的门被推开了,喜儿穿着碎花小棉袄,红色的围脖在胸前打了一个结,特别耐看,喜儿轻盈地走了进来。
兰花花一看,只见喜儿脸上红朴朴的,像成熟的红富士苹果,
“哎呀呀。我来晚了。”喜儿说。
“你不是早就起床了吗?你干甚去了?刚才你娘来找你了。”三婶说。
喜儿脸一红,低下了头,波澜不惊地说,
“我听到我对象在山坡上唱山歌,于是我就起床了,在山坡上和他说了一会儿话。”
这一下引起了三婶儿的兴趣,“他是哪里人?他是干甚的?”
“芦苇荡对面的老鸹坡人,叫三枪。”喜儿说。
“哎呀呀,什么叫这个名字?他爹不会是猎人吧?”三婶儿很惊讶。
“不是,也是种地的,他娘生他的时候,正赶上麦季,抢收抢种抢脱粒了,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三抢,嫌不文雅,改为了三枪。”喜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