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试试。”
只见软柿子瘌痢头随手抓起了地上的一块板砖,猛地站了起来。
“你,你想干甚?”瘌痢头的这个举动,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在旮旯村,还没有人敢向大丑公开的挑衅。
确实令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软柿子竟敢拿着板砖公开叫板。
大丑愣了一下,一张大胖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成了青紫色,他盯了一眼瘌痢头手里的板砖,见瘌痢头两眼像一把尖刀,刀刀戳向大丑的心窝窝。
大丑不仅打了一个寒颤,说实话,看这阵式,如果他再敢吐出一个字,瘌痢头手里的板砖,肯定的会向他脑门儿上招呼。
这瘌痢头可是个穷光蛋,家里只有两间土坯房,两亩草长的比庄稼还旺的簿坡地。
到时候,如果他真下了狠手,把自己砸晕了,弄出事来,这个穷光蛋可没有钱赔他。
秋瓜和山里横就走了过去,打算收拾瘌痢头一顿,让他尝尝太岁头上动土的味道。
三驴子急忙拦住了秋瓜和山里横,他是个聪明人,老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稻草人也有三分火性子。
更何况瘌痢头一个大活人,虽说是个焉人,但焉人不发火则已,一发火必是鱼死网破。
三驴子也看出了大丑的顾虑,他连忙打圆场,
“都在一个村庄里住着,大伙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何必为了一句话两句话,就撕破了脸皮。
要是一时冲动,闹出了事儿,进了医药或者局子,这以后还能在村里面混吗?”
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既有规劝的意思,也有威胁的含义。
大丑得了这个台阶,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冷冷地对瘌痢头说,
“小样,你只要在旮旯村里面蹦达一天,我就会把你治的跪下喊爷爷,不信走着瞧。”
大丑说完,又捧着他的不锈钢茶杯,迈着企鹅步,一晃三摇的领着几个人朝前走去。
…………
兰花花治了十斤粉条,马大庆用一个编织袋背着,两人就朝回走。
大丑没有去听歌舞,而是领着几个人拐了个弯儿,从口袋里掏出了红袖章带上,开始了征收“扫地卫生费”,每个卖东西的都要交钱。
大份生意交五元,小份生意交一元,理由是这场庙会过后,地上总是垃圾遍地,他要雇人把这些垃圾都弄走。
要雇人就要掏钱,就是皇帝用人还付工资呢。
当然,也有人不愿意交的,有一个卖白菜的大姐,就不愿意交,大姐说,
“我这一板车大白菜,拉了这么远的路,忙的连早饭都没有吃。
这不,都到半晌午顶了,一颗白菜也被卖,你还让我交钱?”
一听这话,大丑也不搭理她,努了一下嘴,三驴子会意,抱起一颗大白菜扭头就走。
气的大姐在后面骂,“王八蛋,土匪,简直是一群活土匪。”
惹得一群人都朝大丑望,大丑是人来疯,人越望他,他越趾高气扬。
大丑的腰杆挺得更加背而直,企鹅步也迈的更加的标准,他身后的几个人,有的拿着白菜,有的拿着大葱,还有的拿了几个胡萝卜………
这是几个不知羞耻的人。
冬天的太阳懒懒地升起来,那明亮的阳光照着整个旮旯村,唯独没照到这几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