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着,眼神渐渐暗沉,而后转头看向白一鸣,声音依旧柔和:“好好学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在对白一鸣做了那种事之后,他却不得不说出绝情的话,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难过。
不管是面对白玉成还是白一鸣,他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他对不起好朋友,更对不起一鸣。
听到他的回答,青年白净的脸庞因愤怒浮上血色。如果没有那通电话,也许他们的现状就不会在这个狭小的车厢内对峙。
白一鸣没有退缩,逮住闻靖宇疯狂逼问:“叔叔,只要你说不喜欢我,就一句话,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缠着你。”
这种违心的话闻靖宇真说不出口,他差点伸手去拽青年的胳膊,又一霎那理智回归,选择以沉默应对。他每次都被白一鸣闹得无可奈何,情绪险些失控,定力照以往减退很多。
沉默不语,就代表着否认。
白一鸣心里五味杂陈,已经形容不上来是开心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他猛地打开车门,临下车又甩下那句话:“胆小鬼!”
胆小鬼没有出声挽留,只是盯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白一鸣心里清楚,闻靖宇之所以会拒绝他,无非是白玉成和赵婉彤从中作梗,任谁被夹在中间都不好受。有些道理他懂,可还是忍不住冲闻靖宇发火,总觉得自己在叔叔心里没有父母重要。
当然他也明白,这种攀比心理很幼稚,可他不在乎,他愿意做一个幼稚的人,他就是想成为闻靖宇世界里最特别的存在。
踏进白家客厅,白一鸣步子稍缓,一凝神,看见了坐在厅堂一直等人的赵婉彤。
他瞬间明白,打电话的人不是白玉成,而是赵婉彤。他老妈果然比他老爸有本事,竟然能让叔叔说出“你会遇到更好的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
母子俩视线在空中交汇,眼前的青年,白净高瘦,五官清秀,眼圈泛红,看样子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别人不清楚,但赵婉彤比谁都清楚白一鸣刚刚经历了什么。
青年脸上一点也没有做错事的心虚,他迎上母亲略带质疑的目光,轻声开口:“昨天晚上手机没电,因为忙忘记充电了,也没往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对不起,让您和老爸担心了。”
赵婉彤手里握着水杯,拇指轻轻搓着杯沿,神色凝肃:“回来就好,先去休息吧。”
白一鸣没挪步,一副还有话说的表情。
赵婉彤抬眼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目光澄澈,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声音极轻:“我和叔叔分开了。”
赵婉彤眼神晃了一下,欲言又止。
白一鸣接着说:“我还是很爱他。”
闻言,赵婉彤瞬间情绪掀澜,她倏地站起身,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摔在地板上,气的双手不住发抖,露出极为不满的神情:“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情吗?!你现在对你闻叔叔说什么喜欢与爱,是对你们两个人的不负责,你能保证十年以后,还有勇气说出这种话吗。”
白一鸣瞳孔微缩,用平静的语气反驳道:“您和老爸十七岁早恋,二十一岁生了我,还没到合法结婚年龄就提前举办了婚礼,当初也是被许多人质疑,可你们到现在也没离婚,这难道不是爱情吗?”
“”赵婉彤被怼得哑口无言,眼睛瞪圆,想骂几句,又忍住,实在没什么底气。
白一鸣情绪上涌,他拼命抑制这种感觉才没让自己当场哭出来,“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认为我是一时兴起,就在今天,叔叔终于相信我了,可是因为您的一通电话,让我等了三年的梦破碎了,就差两句话没说完,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说着,他吸了吸鼻子,难过得胸口发闷,垂着脑袋,像是自言自语:“您不能理解,你和老爸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你们只当我是没有思想的木偶,理所当然的认为你们的安排才是最正确的,而我只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
“一鸣,不要胡说!”赵婉彤迈着步子靠近他,当目光触到他泛红的眼眸时,不自觉放软了态度,“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的父母更爱你,我和你爸爸是怕你后悔,到最后不仅你伤心,也会也会耽误靖宇,他毕竟大你十五岁,找个伴儿不容易。”
“不会耽误的,”白一鸣脸上的郁色一秒散开,枯寂的心重新活了过来,竟然露出几分雀跃,“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是怕我以后甩了叔叔,你们夹在中间为难对吗?”
“”赵婉彤气愤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可没这么说,反正你们不合适。”
白一鸣憨厚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不会的,叔叔是我的男神,我爱他还来不及呢。”
“你”赵婉彤被他的大胆发言惊得失语,“快给我闭嘴吧,满嘴胡言。”
白一鸣收了笑容,缓缓垂下眼睫,语气认真:“请您相信我,相信我和叔叔,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他对我有多好,你和老爸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开始学着收买人心,神色比刚刚殷勤许多,打心底不想和父母分崩离析。
这还不算完,见老妈微微动容,他乘胜追击:“老妈,有叔叔照顾我不好吗,或者是我来照顾叔叔,我现在是成年人了,有能力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我说爱叔叔井不是玩笑话,就像您爱老爸一样,为了跟他在一起,当初外公以死相逼都不管用,我一直钦佩您,不惧风雨迎难而上,无论是公事还是家事,您都安排得面面俱到,行事大气厚道,您是我的榜样。”
他的彩虹屁突如其来,又恰如其分。
赵婉彤偏偏吃这一套,神色些许别扭,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叹口气:“不管怎样,你现在要把重心放在学业上,至于你和高考结束再说。”
白一鸣眼睛一亮:“谢谢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