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越来越多了,春琴,你不是才捡了一个小孩子?”
“是个男孩儿,什么都不记得。”
“但我们得帮助他们,我们活下来不也是因为前辈哺育吗?”
“这是贫民窟的传统,孩子一代代就这么活下来的。”
“说的也是……”
“这样吧。”他忽然听见春琴姐的声音,“我带来的孩子,就让我来养育吧。”她疲惫而坚定,“强大的保护弱小的,成年的羊哺育小羊,我就是被这样养大的,我看见中也,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也倒在路边,从内心深处感到迷茫,于是我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他。”她带一声暧昧的红痕走到橘发孩子身边,后者赶快闭上眼睛装睡,他借皎洁的月光把她一身凌乱的衣衫收入眼底。
[不能被春琴姐发现。]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
柔软的手掌放在自己头上,她慈祥地摸中也的额头,像是一名母亲。
“要健康长大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
羊那时候并不是自卫组织,而是弱小者的结社,最大的人也就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他们偶尔会从街道上领来无所依凭的孩子,养育他们,即便只能提供过期的牛奶,这在贫民窟也是万分可贵的。
在废墟上,善心浇灌出小小的花。
平太已经在做苦力了,他跟香卉一样大,在港口做短工,抬行李,搬砖头,等偶尔回家时,他警告羊里面的小孩儿:“你们以后得报答我们,尤其是春琴姐他们。”他好像在叙述人世间的真理,语调却沉重莫名,“她为我们付出太多了。”
大概也就是之后几天,中也意识到自己是有异能力的,年长的孩子对他们进行常识教育,他自己也懂得堪堪几百个汉字,却也能够教导一个字不懂的人。
这里识字率不高。
教着教着,他的思想会跑马,增添其他新物,有次就讲到了异能力。
中也深深记住了。
他花了好几天实验异能力,如何使用它,天生就刻在中也的脑海里,他以极快的速度掌握了,然后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春琴。
那天发生的事让中也叙述,大概是“哪怕电视剧里都不会有如此狗血的剧情吧?”
“春琴姐?春琴姐?”
他兴冲冲跑回去,却发现春琴躺在床上。
床是块完整的沙发垫子,被一个孩子发现后费九牛二虎之力拖回来,他们一同洗刷干净后就成为屋内最好的一张床。
春琴躺在上面。
“怎么了怎么了?”他的力气很大,像只蛮牛,在人堆里横冲直撞,把所有人都撞翻了,中原中也挤到了最前面。
“她、春琴姐她忽然晕倒了。”一小女孩儿蚊子哼哼道。
“原因?”
“她发烧了。”又有人说,“我们刚才测量过37度半。”
“应该算是低烧吧?”
“但春琴姐不舒服好几个月了,她之前让我找过温度计,也是低烧。”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他立刻把人抬起来,他很矮小,完全是孩子的身材,而春琴就算再瘦弱也已经是大半个成年人了。”
“你要带他去哪里?”
“我听说黑街里才来了个医生,医术很高,什么都能救治。”他讲,“我要带她去看医生。”
“你有钱吗?”
“没有。”中也想:[但我有异能力,可以用异能力抵债。]
……
“唔。”森鸥外看检验报告,“你带回去吧,我给你开点吗啡与止痛片。”
拳头,陡然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