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这样的江湖却肯定不是阿木心里的那个江湖。跟着抱朴观的人一路前行,他看到了和自家完全不一样的风景,也看到了不一样的城池街道,这样的景色,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很有吸引力,感觉什么都新鲜,可对阿木?呵呵。
是的,除了呵呵,阿木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了。地广人稀,有个什么看头?荒原一片有什么精彩?城池?人丁稀松的都快和他系统游戏里的西风城差不离了,这还是大城市?
有这稀罕的功夫,还不如寻点美食往嘴里塞更实惠些呢。那话怎么说来着?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至于所谓的众生百态?俗世江湖?一点都不刺激,太没趣了。日日听到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儿,便是那些去的道观里,也让阿木感觉有些失望。
明明都是道士,为啥他们这些音乐见长的道观就没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呢?不是胖就是瘦,一打眼过去,就看的出下盘轻浮,体质偏虚,难道他们日常都不练功?道门养身功多牛掰?仙风道骨什么的……他们这样也太丢道门的脸了吧。
阿木不过是跟着走了两处地方,出门的兴致就急剧下降,反过来对这各地的交通环境等,开始嫌弃上了。蹭个牛车都能乐半天,九成九要靠着自己两条腿走路的交通太折腾人了,动不动就要借宿,连着走日都是寻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吃惯了自家做的饭菜,在外头动不动就是一个饼子打发混个肚饱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阿木对自己未来行走天下的事儿已经满是抗拒了。
娘唉,这日子,可怎么过?怪不得说这样的事儿是修行呢,每一股子坚持的毅力一般二般的人都撑不住。这绝对是体力加毅力的双重考验。
许是冥冥中上苍也听到了阿木的心声。许是老天爷觉得他们这一路有些太顺,立马的,就让阿木感受了一把这个年代的特色--路匪。
“等等,这不对,阿木,师弟,咱们怕是遇上麻烦了。”
这一路拜访,领头的是田庆子,抱朴观未来的接班人,也是玄德最放心的弟子。有他带头,亲自送贴,从名分上来说是表现出了对对方的重视。再加上这小子二十多岁,年轻力壮,还性子稳重,也适合干这样的卖力活计,所以这出门不管是阿木还是他们道观的其他弟子,都早就被嘱咐了要听他的话。听到他说不对,那是立马全停了下来,至于说不对?
阿木觉得,要是他也会说不对,因为就他的目力来看,前头那棵歪脖子树,那歪的十分的诡异,造型怎么看怎么是刻意摆放的模样。只是,这田庆子好像武功不如他吧,这眼神应该也没这么好,他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师兄,怎么不对了?”
有抱朴观其他跟着来长见识的弟子在,阿木装壁画装的很溜很顺当,都不用他开口,看看,就有人帮着询问出了疑惑。
“你们看这雪地,咱们这走的是官道,前后的村子城镇就那么几处,按理说南来北往的,哪怕是有积雪覆盖呢,这路上的痕迹总该是一样的,可你们看着前头,明显更乱些,而且还只冲着那林子的一段最乱,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里一截子路上,有人来来回回的走。是什么会这么走?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拦路的匪人。”
带着几个师弟出来本就是为了教导他们行走外头的经验,所以对于师弟的疑问,田庆子说的那是相当的清晰,来龙去脉带分析的,就怕他们学不明白,这样的细心,也难怪玄德观主会这么器重了,就是阿木听着都忍不住跟着点头,看向田庆子的眼神都带上了欣赏。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细心的天分的,这人若是不当道士,不管是去军中还是去衙门怕是也能混出个头来。
“瞎,不是吧,咱们这么倒霉?这大雪天的出来还能遇上匪人?这。这些人也太不知道时节了吧,这样的天气,又有几个会路过这里?”
“就是因为人少才更隐秘,得了手,也不容易让人察觉,便是察觉了,逃离的时间也多些,这些人,只怕不是什么善茬。”
说话间田庆子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手开始往后腰上探,随手就拿出了一截子短剑来,阿木瞧着眼睛又是一闪,对抱朴观倒是又多了几分认同,看样子这抱朴观可比这几日自己跟着去送帖子的那几家更像是道门中人。
历史上道教中人虽常常归隐不见其人,可却也不乏名人名臣,范蠡—道商祖师、吴越功臣,张良—汉朝第一开国功臣、张天师之祖,华佗—著名道家方士,王羲之—天师道世家道士、一代书法大家,祖冲之—天师道世家、有名数学大家,再有唐朝的徐懋功、李靖,宋朝的苗光义,明朝的刘伯温,甚至是诸葛亮,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有一技之长,哪个不是学了满身的学问本事?
叫阿木说,道家的人,就该有这种什么都学上一手,什么时候都能拿得出手的本事才能算是个合格的道士。那些个混日子的,逮着一门本事吃到老的,那都不合格。
既然瞧着这田庆子顺眼了,那阿木也是相当仗义的,立马也跟着解下了后背的剑,往前一步和田庆子站到了一处,接口说到:
“道兄,我和你一起。”
“你?你才几岁,去后头,让田丰子站到前头来。”
田庆子是好心,毕竟怎么看那田丰子也比阿木大了好些,可看看田丰子拿在手里的长棍,阿木忍不住挽起几个剑花,炫了一把自己的本事,然后淡定地说道:
“我家常年在山里待着,旁的许是不如你们,可这逮耗子的本事却绝对不会差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