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因,是不是过错方,我自己很清楚,”他说,“我和你约法三章过。”
居然是口头的约法三章。
是她刚对宋俊珩生出别样情愫的时候,一时任性和他拟定的口头协议。
没有人知道,只有他们知道。
早在决定离婚时,她就把这个口头协议抛在了脑后,没有继续遵守下去的意义,所谓的口头协议,其实就是玩笑话,没有任何作用。
他却还记得。
“过错方不是说谁背叛了这段婚姻,而是说谁辜负了这段婚姻,清因,是我辜负了它,也辜负了你。你不要的那些东西,都是我应该补偿给你的,求你原谅也好,求我自己心安也好,我不知道除了这些自己还能做什么。”
是他曾经亲口承诺过的话,他没有遵守。
她不要,他还是给了。
他仍执拗的守着那个约定,纵使那个约定已经随着这段婚姻的破灭变得没有意义,他却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她会捡起约定,会不忍心回过头来看看。
“宋俊珩,你不用求我原谅,也不用求你自己心安,没有用。你懂我的意思吗?没有用。”
舒清因的态度依然决绝。
就如同宋俊棋刚刚说的,她不会领情,也不会回头看一眼。
他和她的手中原本各牵着一端红线,当她朝牵着线朝他走来时,天光微亮,她笑容恬淡,期盼着他的回应,他没有回应,只是端着姿态,眼看着她的笑容渐渐消失,红线从她手中松开。
彼时他才惊觉,想要抓紧,尽数红线全部缠在他的手上,越理越乱,但能替他牵着线的人已经离开。
这个家从那个女人和他的儿子住进来开始就不叫家了。
那个家从她离开的那一天也不叫家了。
湿意染上男人的眉梢眼角,他从余光中瞥到她离开了这里,渐渐湿意越发浓重起来,遮住了清晰的视线,喉头似乎含着千斤重的石头,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再往身体里送刀子,一刀一刀刮得他全身遍体鳞伤,连最本能的呼吸都变得痛苦起来。
舒清因没有回头,走出大门后,天色居然已经暗了下来。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沈司岸跟她说的十分钟,这都不知道多少个十分钟过去了。
他可能已经走了。
她想,那就自己叫个车回酒店吧。
原本心里是这么打算的,却又看到了仍停留在原地的那辆车。
这个天气,天黑得很快,星光不见半点。
车厢里的灯还开着,幽暗昏黄,只堪堪能瞥见车内的大致景象。
男人趴在方向盘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只留了个头顶给她看。
他没走啊,舒清因想。
她正要朝车子走过去,手腕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攥住。
本来以为是宋俊珩,回过头一看才发现是宋俊棋。
她和宋俊棋接触不多,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嫂子,哦不对,前嫂子,”宋俊棋笑眯眯地看着她,“这么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你一个单身女人,就这么回去多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