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甚至由清晰变得厉声诡谲:“你为什么要去那边!”
这让温山眠感到难受极了,因为在那一瞬间,他总感觉自己好像不是一个登陆古堡的新客,而是被某个同紫罗兰有交情的人附体了一般,面对那声音的质问,竟会感觉到羞愧。
“我、我想要去那边……”温山眠话才说到一半,却感觉胸腔好像已经被某种羞愧给填满了,到最后,甚至连眼眶都热了起来:“我想要去那边……”
他想说找血清。
然而就在这最后三个字出口之前,一道无比惨痛的哀嚎却在耳边响起,混杂着嘶吼,竟是那瓦德尼亚斯海怪的声音。
伴随着海怪的吼声,温山眠眼前的画面一转。
所有的紫罗兰在一瞬间枯萎凋谢,原本声嘶力竭的质问,到最后也变成了非常无力的一句。
“你到底为什么要去那边?”
花朵衰败,下面的钢铁裸露出来。
古堡也消失,世间的一切好像就只剩下被轰炸成碎片的小岛飘荡在这海间,上边搭载着满满一岛的武器残骸,战争遗产。
温山眠又嗅不到那紫罗兰的花香了。
甚至感觉眼前整个画面都变得阴暗了许多,无端透着一股末途的悲凉。
这种悲凉感就好像一个漩涡,随时可以将人吸纳进去,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容身之所。
正当温山眠的情绪被这样的意识填满时,他却突然又看见,在碎岛的远方,好像立着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很高大,高大到略显古怪。
就这么从钢铁之中凝聚而成,像浓雾中的一抹黑墨。
旋即回头朝温山眠看来--
“阿眠?”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根碰向温山眠额头的冰冷指腹。
让温山眠一愣。
所有不属于他的意识通通消散,花海重归,海浪和海怪的吼声也回到耳畔。
温山眠眼睛一闭一眨,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碎岛的边缘,刚从潜水船里登陆的地方。
管理处的人就站在他附近,三三两两地警惕看着这碎岛。
而秦倦则伫立在温山眠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温山眠的错觉,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总觉得眼前的画面黑上了好几个度。
而被他捧在手心的湛蓝崖花,则亲昵地蹭在他的胸口处。
秦倦蹙眉,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刚刚,突然就不呼吸了。”
心跳的频率也迟缓下来。
温山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旁的方轻道:“陷入幻境了吧?”
“初入这座岛的人基本上都会出现这种症状,但通常都比较轻微。”
反倒是温山眠,本就是带着异种化进来的。
他的情况同瑞比特所说的兽人朋友会有点像,瑞比特当时说的就是,她的朋友总能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
就是方才那个声音吗?
“你为什么要去到那边?”正当温山眠在内心回想起的同时,那头的方轻也重复了一遍。
温山眠抬起头来。